三座闸门齐开,民夫如蚁,肩挑车推:
土豆入地窖,窖顶覆草帘,恒温六度;
红薯先过“发汗间”,散去海潮湿气,再进干仓;
玉米穗悬梁,每旬翻动,防霉防蛀;
奇亚籽、橡胶草籽、金鸡纳树皮,则另进“珍品窖”,以炭火烘、石灰吸潮,专人日夜轮值。
入夜,万斛仓外燃起千百支火把,将天空映得一片通明。百姓们自发地围坐在粮堆旁,不肯离去,仿佛只要看着这些金疙瘩、红山芋,心里就踏实。孩童们在火光中追逐嬉戏,老人们则一遍遍地抚摸着那些土豆和红薯,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与神明对话。
望海台上,王进与杜壆并肩而立,俯瞰着这片人间烟火。海风带着夜的凉意,吹散了白日的喧嚣,却吹不散二人胸中的激荡。
“教头,”杜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船队带回的,不止是粮种。还有土人耕种之法、天时观测之术,皆已录成图册,一并在此。”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用油布包裹的册子,递了过去。
王进接过,展开一角,只见上面图文并茂,详述了土豆的垄作、红薯的扦插,甚至还有观测星辰以定雨季的古老图腾。他眼中精光一闪:“好!有了这些,我等便不是瞎子摸象。杜兄弟,你此行之功,胜过千军万马!”
“不敢,”杜壆摇头,“若无范侯统筹全局,我带回的这些,也不过是海外奇珍,无根之木。根,在这里。”他铜面下的目光扫过下方安睡的军民,最终落在王进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