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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六关,尽破。
瀛州城头,死寂一片。
那面白旗在晨风中无力地垂着,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守将早已换了人,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淳,他并非庸才,只是前路已断,后援无望,困守孤城,心中满是绝望。
卞祥并不急于攻城。他命三千士卒于城外扎营,埋锅造饭,炊烟袅袅,与城内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旋风炮一字排开,炮口对准城楼,却迟迟不发。鲁达的禅杖、孙安的长剑,都已归鞘,只有刀柄在阳光下偶尔闪过一丝寒光。
这比猛攻更让人心悸。
午后,卞祥单人独骑,驰至城下百步之处,朗声道:“城上可是耶律淳大王?我乃大宋范正鸿座下卞祥。莫州、瀛州诸关已破,贵国精锐尽丧,幽州旦夕且下。你若献城归降,可保满城百姓性命,你与部将亦可保全富贵。若要负隅顽抗,城破之时,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城头沉默良久,才传来耶律淳沙哑的声音:“……宋军信用何在?昔日澶渊之盟,言犹在耳,今日却兴无名之师,毁盟弃约,攻我城池,此乃信义之举?”
“耶律大石并受女真诸部率军来攻,怎为无名之师,昔石家割地求主卖荣,今收故土,岂为无义之举。”
卞祥大笑:“况且天子伐罪吊民,乃为收复故土,非为贪图疆界。昔日之盟,今日之局,岂能同日而语?我以人头担保,降则安,战则亡,大王自己择!”
言毕,拨马便回,再不言语。
这一夜,瀛州城中无人能眠。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城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那面白旗被缓缓降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面残破的宋字旗!紧接着,沉重的吊桥在“吱嘎”声中,缓缓放下,城门开了一道缝。
耶律淳身着素服,手捧印信,率文武官员出城十里,跪地请降。
卞祥、鲁达、孙安并骑而出,受其降表。
鲁达看着跪满一地的辽国官员,禅杖顿地,闷哼一声,似是有些意兴阑珊。他原以为还有一场恶战。
孙安却道:“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大哥在北,亦当欣慰。”
卞祥扶起耶律淳,收了印信,随即传令三军:“入城!敢有擅取民间一针一线者,立斩!”
宋军秋毫无犯,整队入城。瀛州百姓初时惶恐,见宋军军纪严明,方才安心,纷纷走出家门,夹道观看。
是夜,瀛州府衙,灯火通明。
卞祥以刀尖挑起瀛州全境舆图,目光已越过瀛州,投向了北方的幽州。
“瀛州已定,涿州被呼延灼一路破开幽州门户洞开。我等需在此休整三日,补充粮草,三日后合范公大军。”
他顿了顿,看向鲁达与孙安。
“三日之后,兵发幽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