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高车,左肩缠白,血透重甲,仍挺拔如松。 他抬手,令鼓手止鸣,号角低回,全军收弩、阖门、下栅。 副将萧乙不甘:“元帅!再退便是上京门户,何惜一战?” 大石声音沉哑,却带着铁石摩擦的冷意:“宋人锋锐如刃,再触必折。挂免战,非怯,是磨刀。” 他目光穿透雪幕,望向宋阵那面“范”字旗,眼底燃起幽暗火: “范正鸿,你求速战,我求缓刀。且看谁的刀,先磨到见血封喉。”
两军之间,雪原空旷,唯那面白牌突兀而立,像一道骤然合上的鬼门。 宋军前沿,炮口尚冒青烟,却不得不缓缓后移; 辽营壕边,弩手伏于女墙,箭在弦上,却引而不发。 雪粒打在牌面,沙沙作响,仿佛无数细小的牙齿,在暗中磨牙吮血。
三日,两军不战,却未一日无事。 宋军夜掘暗壕,潜埋地雷;炮都改铸“独眼龙”,炮口直指那面白牌。 辽营夜巡加倍,铁链锁营,鹿角十重,却夜夜闻宋营炮声忽起,火光冲天,惊马嘶鸣。 免战牌在风中摇晃,牌面渐现细小裂纹—— 是北风吹裂,还是宋军火烤? 无人能分。
第三日深夜,雪霁,月冷如刀。 范正鸿立马营门,举强弓,搭狼牙箭,箭簇涂火油。 “免战?” 他低语,弓如满月, “我教你‘免’不得!” 弦响,箭出,火尾划破夜空,直贯白牌中心。 “啪”一声脆响,木牌炸裂,碎屑携火四散,像一场骤放的白色烟花。 几乎同时,一百二十门旋风炮齐吼,毒火球拖着绿尾,越过碎裂的免战牌,砸向辽营深壕。 雪原上,火海顿起,铁甲与碎木齐飞,惊马与哀嚎同起。 免战牌,终在火与炮中,化为灰烬。
免战牌既碎,火海未熄,两军却奇异地同时收兵。残阳照在焦黑雪原上,像一面被烧穿的铜镜,映出无数铁甲幽魂。
耶律大石金顶大纛再次前移,纛下传出低沉号角——斗将!
范正鸿以镗尖挑起火漆木牌,上书“一对一,死生各安”,射向辽阵。片刻,辽营鼓声雷动,一骑缓缓而出。
来者年约四旬,披镔铁寒甲,跨“铁背狻猊”,手执“九耳象鼻刀”,刀背九孔,风过呜咽——又是辽国第一上将兀颜光,昔年威震漠北,刀下从无三合之将。曾一人对林冲,秦明,呼延灼三人
宋阵侧,呼延灼铁鞭一震,请战:“末将愿往!”范正鸿却抬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白袍染血的王舜臣身上:“王将军,可再战?”
王舜臣银枪一抖,枪缨血珠飞散:“求之不得!”
鼓声三通,两军屏息,雪原中央留出百步沙场。
第1合,铁狻猊四蹄翻飞,象鼻刀劈山而下;王舜臣白马如电,银枪横挡,“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冰面震裂蛛网。
第10合,兀颜光刀环震鸣,九孔风吼,如狼群远啸;王舜臣银枪化作“百鸟朝凤”,专刺刀环,一环崩飞,铁环击冰,火星乱舞。
第30合,兀颜光刀走“象鼻卷”,刀头忽软,如长鞭缠枪;王舜臣顺势沉肩,枪杆一抖,枪尖如蛇,反钻刀环,刀鞭之势顿解。
第50合,两马皆汗蒸如雾,兀颜光刀法再变,九耳齐震,刀影如山;王舜臣枪法却愈见轻灵,专刺马首铁面,铁狻猊眉心被划出一道深沟,血线顺铁面流下,染红雪地。
第80合,兀颜光怒极,刀交左手,右手挽弓,三箭连珠——“狼牙三星”,一箭取喉,一箭取胸,一箭取马首。王舜臣枪杆旋转,银枪如轮,“当当当”三箭俱被磕飞,箭尾折断,落雪即没。
第99合,王舜臣冲忽卖破绽,放兀颜光一刀劈空,银枪顺势滑进,直取咽喉。兀颜光急仰,头盔白缨被枪锋削断,随风飘去,他首次变色。
第100合,两马对冲,王舜臣银枪忽地脱手,化作一道白电,直贯铁狻猊胸甲;与此同时,兀颜光象鼻刀横扫,刀背猛砸王舜臣左肩。
“噗——”血花飞溅,铁狻猊惨嘶,人立而起,兀颜光被抛落马;王舜臣左肩骨裂,身形侧翻,却于空中拔腰间短刀,落地一滚,刀尖已抵兀颜光咽喉。
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