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五包装船随人,五包散放村口——\"留与官军,免其滥伤乡邻\"。
四更鼓响,东北风急。公孙胜仗剑登坛,借风纵火,焚烧自己庄院——\"托塔天王\"一脉,自此灰飞烟灭,却也照亮了众人逃生之路。
卯正,州府三千禁军如期而至,旌旗遮日,刀枪如林。朱仝当先,遥指火起之处,大呼:
\"贼人焚巢,必从南荡突围!各军随我追!\"
众军闻令,一齐扑向芦苇荡。朱仝却暗令心腹,于荡口连放号炮,鼓声震天,却迟迟不令深入。禁军统领见火势猛烈,又闻炮鼓不绝,只道贼人拼死来斗,便在荡口列阵,万箭待发——箭矢尽射入空苇,毫无敌踪。
同一刻,雷横所部围东北角。火把湿烟滚滚,号角时断时续,官军自相拥挤,队形散乱。雷横高叫\"留神暗箭\",却自率心腹缓行,任那三艘快船悄悄靠岸。
船上,船夫低声招呼:
\"天王,快请!\"
晁盖、吴用、刘唐、公孙胜、白胜、欧鹏、蒋敬、马麟,并家眷二十余口,负囊提箱,鱼贯登船。雷横立于岸边,抱拳低声:
\"天王前路保重!宋押司自会善后。\"
晁盖虎目含泪,只重重一抱拳:
\"三位恩义,晁某铭骨!他日江湖相逢,再报大恩!\"
突然之间,王焕窜了出来,拦住了水船。
范正鸿一身青袍,负手而立,身旁花荣手持长弓,箭已在弦,箭头寒光闪烁,正对着晁盖的眉心。
范正鸿从船上跳起,轻如落叶。他走到晁盖面前,目光扫过他身后神色各异的吴用、刘唐等人,微微一笑:“晁保正,别来无恙啊。”
晁盖惊疑不定,他从未见过此人,但对方气度非凡,又被称为“燕王”,不敢怠慢,拱手道:“草民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不必客气。”范正鸿摆了摆手,转身对朱仝、雷横道:“你们任务完成得很好,可以回去复命了。这些人,本王亲自带走。”
“这……”雷横面露难色,“王爷,这……这不合规矩……”
范正鸿眼神一冷:“本王的话,就是规矩。还是说,你们要怀疑本王通匪?”
“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救我们?”刘唐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警惕。
范正鸿笑了,他走到晁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救你们?不,本王不是来救你们的。本王是来给你们一个选择。”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条路,跟朱仝他们回去,劫取生辰纲,证据确凿,你们八人,一个也别想活。”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2条路,芒砀山现在无主。芒砀山,距此三百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今为无主之地,官军鞭长莫及。本王可予你们十日口粮、三十副铁甲、百张强弓、火药十桶,另附芒砀山地形图一卷。”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忽转森然:
“十日之内,若你们能拿下芒砀山,立稳脚跟,本王便上奏朝廷,称‘芒砀山贼自号天王,聚众谋反’——届时,太师蔡京、济州府、郓城县,所有目光都会转向你们,而不再是梁山泊。”
“你们,便是本王亲手放出的‘第二把火’。”
晁盖瞳孔骤缩,吴用羽扇一顿,刘唐已按刀而起。
“十日后,若你们败了,官军自会收尸;若你们胜了,便替本王挡住朝廷第一波剿军。届时,本王再给你们第二个选择。”
他转身,背对众人,声音随风飘入夜色:
“棋子,也能做劫眼。就看你们,有没有资格,从棋子,变成棋手。”
花荣长弓微垂,箭尖仍不离晁盖眉心,却低声补了一句:
“天王,芒砀山北麓,有旧寨墙尚存,可据之。东南三十里,有铁匠铺三户,能修兵刃。——言尽于此。”
晁盖沉默良久,忽仰天大笑,笑声震得船板嗡嗡作响:
“好!好一个‘棋子’!好一个‘劫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