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肌肤凝脂一般,却有一线极淡的旧疤,从耳后没入领缘——那是挽弓时弦丝反弹留下的印记。
花荣忽然想说些什么,
话到唇边,却化作一句:“幽州北三十里,契丹游骑出没,姑娘……当心。”
帐帘被风掀起,李师师的声音低低传出:“丽卿,随我换服。”
陈丽卿应一声,再对花荣一颔首,转身入帐。
帐内,陈丽卿指尖正系好最后一粒盘扣,忽闻那声裂箭,指尖微颤。
李师师抬眼:“怎么?”
“无事。”
范正鸿是什么人?
——十五岁敢随军打西夏,十九岁三千骑兵取七州之地,更是不到三十封王。
看人眼光何其之准。
平生最喜两件事:
一是救人,二是做媒。
他也想看看这对前世的冤家现在在同一个阵营,到底能擦出怎样的火花?
此刻他揽着花荣,掌心感觉到小将肩骨里那团火——却偏要端着冷脸。
于是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人能闻的调笑口吻:
“兄弟,你箭囊里缺的那支,可曾找着?”
花荣一窘,耳尖更红,抱拳:“末将……已失而复得。”
“失而复得?”
范正鸿拖长声调,目光越过他肩头,望向正随李师师出帐的陈丽卿。
那姑娘正把风帽拉起,指尖一翻,将帽檐压得低低的,只留一截雪颈,像一弯将出未出的新月。
“既得,就该好好收着。”
范正鸿拍拍花荣,顺势把人往前一推——
花荣踉跄半步,正挡在陈丽卿马前。
陈丽卿抬眼,风帽阴影下,两点瞳仁亮得带锋。
她先向范正鸿行了一礼,才冲花荣微一颔首:“将军,借过。”
花荣喉结动了动,侧身让马。
范正鸿瞧着两人擦肩,那一瞬空气里几乎“叮”地一声擦出火星,心里暗笑:成了。
却板着脸回头喝道:“中军掌旗——火炮三声,迎赵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