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去,帮我找一些乾草来,越碎越好。”
孩子们虽然害怕,但看到他並没有恶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四散跑开了。
不一会儿,千草找来了。
范德將乾草末混入湿泥中,反覆揉捏,直到泥土变得如同麵团般坚韧。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格罗斯:“用槓桿,把最上面那块石头,向上撬起一点点,给我留出一条缝隙。”
格罗斯將房梁的一端,插进墙体的缝隙,用肩膀抵住房梁的另一端,深吸一口气,肌肉猛地发力。
“嘎吱——”
重达数百斤的条石,被他硬生生地撬起了一指宽的距离。
范德立刻抓起一把混合了草末的泥巴,精准地塞进了缝隙里,然后用一块小石片,將泥巴捣实。
“好,下一块。”
两人就这么配合著。
一个负责用力,一个负责技术。
范德就像一个外科医生,在为这面濒临死亡的墙壁,做著一场精细的手术。
他用和好的泥巴,填补缝隙,用小石块,垫稳结构。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匠艺之美。
周围的居民,越聚越多。
他们从一开始的警惕和不解,慢慢变成了好奇和惊讶。
他们中的很多人,自己就是石匠,或者石匠的后代。
他们看得懂范德的手法。
那不是架子。
那是真正浸淫在石工活里数十年,才能拥有的技艺。
那种对石头和结构的理解,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最后一块碎石被重新砌好,范德用剩余的泥巴,將整个墙面仔细地抹平。
一面原本摇摇欲坠的危墙,在他的手中,重新变得稳固而平整虽然看起来像打了个丑陋的补丁,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面墙,至少在十年內,不会再倒了。
范德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转过身,看向周围那些沉默的、眼神复杂的居民。
“墙,和人一样。伤了,就要治。放著不管,总有一天会塌。”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就在这时,碎石酒馆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头髮白、身材高瘦的老人,拄著一根拐杖,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但当他看到范德时,那浑浊的眼神里,却进发出一丝锐利的光。
格林姆巴托罗。
以前是石工兄弟会的副会长,艾德温最好的朋友。
格林姆走到范德面前,他看了一眼那面被修好的墙,又看了一眼范德沾满泥土的双手。
“你还记得怎么干活,这倒是让我很意外。”老人的声音沙哑,带著浓重的嘲讽,“我还以为,你现在只认得金幣和贵族的徽章了。”
“我从没忘记过我是一个工匠,格林姆。”范德平静地回答。
“工匠”格林姆冷笑一声,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一个真正的工匠,不会拋弃自己的兄弟,去给那些背信弃义的杂种当走狗!你忘了托德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我们的血是怎么流在广场上的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压抑多年的愤怒。
周围的居民,眼神也跟著变得不善起来。
“我没有忘。”范德说,“我记得每一张脸,记得每一滴血。所以,我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回来对我们施捨你从贵族那里舔来的残羹剩饭”格林姆的情绪很激动。
“我回来,是给你们一份工作。”范德迎著他的目光,“一份能让你们重新拿起工具,用自己的双手,去挣回尊严和麵包的工作。我不是来施捨的,我是来邀请你们,和我一起,把这座城市,
建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格林姆根本不信,“跟了你,然后呢等工程做完,再被贵族像狗一样赶出来一次”
“这一次,不一样了。”范德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