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实现,终于像童话故事那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之后,一切完美的表象之下,有什么东西隐隐浮现出裂痕。
“19xx年x月xx日。”
“她今天又在大哭大闹。”
“这孩子没有记忆吗?我记得她是以完全健康的状态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为什么我和她讲了那么多次,我们能来到这里,一切都是因为万能、仁慈的主的恩德。主拯救了她的性命,她却连跪下来和我一起祈祷都做不到。”
“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19xx年x月xx日。”
“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我还记得,她出生时,我对她的一切愿望只有健康、快乐而已,还是我想要的太多了。身为神行者和身为母亲,我都有些失职。”
“19xx年x月xx日。”
“我想我是真的做错了。”
张天心不禁感慨于她作为一个母亲和信徒的精神之坚定……这是一个内核很稳定,愿意反思的人,他不认为自己能在这种境况下会做得更好。虽说他是一个i人吧,但人毕竟是集群动物,任何人都无法彻底脱离社会关系而生存。
她已经这样坚持三年了,居然还没有被逼疯。
“19xx年x月xx日。”
“她不是我的女儿。”
“啊?”
宫修明和张天心同时发出了一个短暂的疑问。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中间发生了什么?
宫修明挥动魔杖打了个光,仔细摸了一下书脊——有被撕掉书页的痕迹。
“应该是有人改动了日期,掩盖掉撕书的痕迹了。”他说。
张天心则在默默回忆……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用“她”,而不是“宝贝”,“我的珍宝”,“我的女儿”来称呼这个孩子的?
好像还要在那些被撕掉的书页之前。
很多情绪和想法的变化,就这样隐秘地发生,人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人的行为举止、言语措辞,已然成为这一切改变的风向标。
她对她女儿的爱就这样被消磨了,一点一滴,隐秘无声。
她绝对是爱着她的,但是这种爱无法对抗经年累月的折磨——与世隔绝的折磨,始终长不大、不懂事的女儿,她还背负着亵渎信仰的罪恶感,又要怀疑付出这一切是否值得。
她当然爱她,不然怎么能忍受这一切?可是这种爱,就像一只蚊虫的尸体,时间和空间是包裹它的琥珀,凝固和死亡有时是同一个意思。
母亲深爱着女儿,母亲和女儿的身份随着时间的固定死去了,于是爱也死去了。
“19xx年x月xx日。”
“她是个怪物。”
又缺页了,有几页甚至是从中间被暴力撕成两半。宫修明在那里“恢复如初”了半天,魔杖不断跳出绿色的光点落在纸页上,除了让它看起来新一些,并没有什么能让人惊喜的变化。
张天心有些读不下去。一口气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堵在中间,他抚摸又按压了两下胸口,咽唾沫都难受。
“这就是代价吗?”宫修明说,“时间魔法终究还是凡人所不能承受的?她女儿因为反噬变成了怪物,于是再后悔也晚了。”
“应该……”
应该不是的。
不是魔法的问题……应该不是神恩的问题。
人不能接受关系亲密者的面目全非,也不能……也不能接受一成不变。
孩子还是太小了。
一个不谙世事、被病痛折磨了两三年的小姑娘,怎么去理解母亲的苦衷?她好起来了于是很快忘却吃到的那些苦头,只苦闷于为什么不能出去玩、为什么不能再见朋友。为什么连任何一个除了母亲之外的别人都见不到了?
不受教化、不长记性,这是她母亲的感受。说过那么多次,也教育了那么多次,一点用处也没有。新的一天还是一样,吃了饭,按着她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