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交通状况要比想象中好一些。宫修明被张天心赶到后座去了,总感觉他出现在前挡风玻璃后会被认识他脸的人看到。城市的主干道还没有被完全堵起来,可能大部分人还没有意识到局势的变化,又或者是被部分暴徒吓得躲在家中不出来。不过张天心猜测,等他们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之后,也许会禁不住诱惑而陆续加入其中。
他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缓慢开到家。下车之后率先围着车转了一圈,观察四周情况,才跑到后面给宫修明拉开车门。
“我觉得你应该付我一点工资。”
张天心总觉得自己像个命苦的司机……他其实一直在给宫修明打下手,准确来说应该是算他的小弟才对。
诶,好熟悉的感觉啊。
他俩也没有坐电梯,从应急通道一路爬了上去。好在楼梯间都是常闭防火门,邻居们也规规矩矩的,没有开门放杂物,才避免了可能撞上什么熟人的尴尬。
不过,说实在的,在这种环境中如果撞上什么人,真正危险的可能是对方。宫修明刚刚就告诉过张天心了,有职责在身,危急情况下,他不介意送对方一颗真理。毕竟刚刚在出发之前,斯隆女士递给他一把枪。
“不是,我说。”张天心憋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我以为我们的国家严格禁枪来着。”
“非常情况,非常考虑。”宫修明看了眼弹闸,拉开保险,枪举在身前,枪口朝下对着地面,跟在他身后缓缓转上楼。
“你的动作不太正常。”
他只敢小声抱怨。
明明对方看起来也不像什么部队出身……动作却熟练的好像扣动过无数次扳机一样。
他们再次回到了张天心的房门前。
“我真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苦着脸对着这扇防盗门。
总不能因为爬楼梯是一种有氧运动,他的心跳才变得如此之快吧?明明在路上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站在房门口,一想到待会儿拉开门之后,就会直面摆在客厅中央的神龛,张天心就惴惴不安起来——早知道当初装修的时候说什么也要隔道玄关。
“你确定吗?我是没什么感觉。”
宫修明在他背后,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是的,明明刚才也没有的。张天心此刻开始疑心他们倒立在直面那座神像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第六感正在疯狂告警?明明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他对自身身体所发出的各种信号只相信到左眼跳财,右眼跳用眼过度的地步。
“要不还是你来开门吧?”
他苦着脸转过来,想把钥匙塞给他。
就在他扭过头的这一瞬,张天心僵住了。
宫修明本人有这么高吗?
他被他的影子笼罩住了。问题就是,这是四梯六户的楼型,感应灯通常只有站在自己户和有人走过时会亮。为什么背后这片阴影这么持久,如此庞大,存在感又如此鲜明?
阴影从房门的两边延伸出去,不仅覆盖了张天心整个人,甚至把他背后的一整块入户区全部铺满了。
他现在头都不敢抬,不愿意直面现实……不愿意直面自己背后这个真正存在的东西。
宫修明到底去哪里了?他是在什么时候被掉包的?这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
张天心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低着头,对方就不会有任何异动,他宁可化作一棵生根的树,在这里低一辈子头。不直面惨淡的现实,现实应该就没那么惨淡。
但在人的恐惧无限制膨胀的情况下,人的感官也无限制的放大了。他的耳朵捕捉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能敏锐的看出阴影正在越变越大,边缘逐渐从地面向墙面侵蚀。
张天心缓缓、缓缓地抬起了头。
这一次,尖叫声就堵在他的嗓子眼儿,但他已经被面前的场景吓傻了,他连尖叫都叫不出来。
一棵巨大的树就这样扎根在他背后。距离他只有短短几厘米,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