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没死已经很厉害了。”
那应该是真的很厉害,毕竟张天心生平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种无限接近于称赞的语气。
“虽然现在说这个可能不是很合适,但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现在自己什么样吧。”
脚步声响起,是玉维真走出去两步,不知道在不远处操作了什么,接着又走了回来。
他抬起手——张天心的视野中出现了他的胳膊,然后做了一个下拉的动作,接着一个类似镜面的东西被拽到他头顶。他现在确实是以一个半仰躺的姿势在被固定着,不同的是身下确实铺着医用无菌床单,一个牙医床一样的设施支撑着他。在进行什么手术吗?这个疑问冒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先接收到了答案。
他看到了自己的脑子。
这个画面真的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然而一个手术中的大脑要怎么顺畅地接受和处理自己正在被手术的信息?
“别动,如果你不想变成白痴的话。”
“……”
张天心很想说我知道,这还用你说?但是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人文关怀的吗?这么血腥的场景连半句铺垫都没有就直接给我看了?搞得好像那个在被自动探针戳来戳去的脑子不是我自己的一样……卧槽真的好吓人啊妈妈拿远一点!
大概是读出了他眼中的惊恐,玉维真这会儿倒是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地把那个镜面收了回去。
“大概就这么个情况。”他解释道,“996被定位了,你知道它在这个世界受的限制非常大,然后就。”
玉维真一摊手——总之是个团灭的意思。
“不过事情也没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吧。”
起码张天心被他捞出来了,人也没有死干净,在现在的这个科技条件下,只要没死干净、脑子没有烧成灰烬彻底扬掉,就还能救。
他俩现在没办法进行更多的沟通了,张天心自从知道自己被开了颅,就明显陷入创伤状态,这种情况很难不聚焦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吧?要不是固定措施做得好,他真的有可能不受控制地从医疗床上滚落下来。
世界上能有几个人醒着、活生生地感受大脑手术的过程?明明他被精准局麻过,还是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些幻痛——在那些探针往复戳刺的时候。局麻不能完全阻断这种触感,他浑身发冷,或许是在冒冷汗,鸡皮疙瘩浮凸出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那些探针此起彼伏地上升、下降,不知道具体是在进行什么样的工作,修补他还是改造他?张天心很想尖叫,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头皮——已经掀开、只剩一点点粘连着的那部分,本应没有任何知觉的一片地方,居然浮现出一股痒意——这是该痒的时候吗!
难捱的半小时就这么一分一秒、一分一秒,极度缓慢地过去了。等他感觉到什么东西再次扣到自己头顶,长针戳进皮肉将这一切缝合上时,他突然觉得脑袋一重,就好像扣上了一个头盔。
对一个单独的大脑来说,也许头骨就是头盔?
张天心陷入迷思……不对,他的头接好了!还有多久能动?
“别动。”玉维真说,“可以喝水了。”
他递给他一根吸管,接着想起来他也没有手来接吸管,干脆就把吸管一头插在了他嘴里。
不过看起来张天心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动不了不只是脑子的问题?希望人没彻底傻吧。
“说起来……”
张天心猛猛咕咚了两下,清清嗓子确认自己可算能说话了。
“我的手呢?”
那还好,人也没傻,精神状态也比想象中稳定一些。
“没了。”
“腿呢?”
“没了一条。”
“那现在这是什么?”
“义体。”
无论发生什么张天心都不会再惊讶了,刚刚大脑中的触感已经盖过身体上实际的疼痛,他知道四肢肯定出了什么问题,然而一切都无法匹敌大脑暴露在外的恐惧。
当他的“头盔”盖上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