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把她按在炕边,“你这小冒失鬼,进去怕是被年俗迷了眼,在虚空的年夜里找不着家,到时候我们得往里头扔多少杂拌糖,才能把你引回来?”诗诗拍着胸脯保证:“我认路!跟着屠苏酒香走,出来还能带串大金元宝,给你镶在发簪上!”
白老坐在炉边,盖着厚毛毯看白光里的年景,慢悠悠地说:“虚空界的年,闹得比咱们的欢,也比咱们的甜,你进去啃口年糕的功夫,外头的钟说不定就敲了十二下,”他指着院外的红灯笼,“不过啊,这守岁的暖,在哪边的江湖都一样。”
诗诗听得眼睛发直,突然把衣襟上的小鞭炮往白光里扔,“给里头的我当响炮!让她多攒点年礼,等我进去了,天天过年!”
钟声响了,白光慢慢变成暖融融的红色,像漫天的烟花落在光里。诗诗蹲在边上数影子挂了多少灯笼,灵月往缝隙里扔了块糖瓜,丫蛋把杂拌糖往白光边一放,糖纸的影子正好盖住画纸上的小年兽。书生举着画纸笑,纸上的白光里,两个诗诗正隔着虚空递年糖,一个在里头喊“过年好”,一个在外头应“新年甜”,声音好像真的顺着炮仗响传了过来。
灵月望着那画突然觉得,这虚空界哪是什么遥远的地方,分明是另一片红彤彤的江湖,里头的年跟她们的一样闹,里头的甜跟她们的一样浓,连守岁时的盼头都一个样。
毕竟,只要这鞭炮还在响,这白光还在流,我们还在这炉边,这江湖的虚空年,就永远过不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