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老坐在榆树下的石凳上,望着赤金光里晃动的秤影,慢悠悠开口:“虚空界的秤,称得比咱这木秤准,热得也比咱这院儿里烈,你在这数半柱香的功夫,里头的蜀葵说不定就又开了三分。”他指了指院外的晒谷场,风里裹着麦芒香,“可要说乐子,还是这榆树荫下啃青杏、吃豌豆的滋味,最是实在,在哪边的天地里,都是这般暖心。”
诗诗听得眼睛发亮,忽然掏出怀里的小秤砣往金光里扔:“给里头的秤杆当配重!让他们称出满场好收成,等我进去了,就坐在秤盘里荡秋千!”
日头渐渐偏西,赤金光慢慢染上暖融融的橙红,像裹了麦香的夕阳。诗诗蹲在金光边,数着里头来来往往称人的影子;灵月往光里扔了把豌豆,豆香混着金光飘散开;丫蛋把木秤往光边一靠,秤影恰好落在书生的画纸上,与画里的晒谷场重叠。书生举着画纸笑,纸上的金光里,两个小小的身影隔着虚空递着青杏,一个在里头喊“这个够酸”,一个在外头应“再摘一篮”,脆生生的声音,似是顺着晚风,真真切切传了过来。
灵月望着画纸上的光影,忽然心头一暖。这虚空界哪里是遥远的秘境,分明是把夏日里的所有热闹与鲜活,都细细秤进了秤星里。里头的豌豆和竹篮里的一样绿,里头的笑声和院儿里的一样脆,就连被秤杆轻砸的疼,都裹着淡淡的麦香,藏着最纯粹的甜。
只要这老榆树还枝繁叶茂,这旧木秤还轻轻摇晃,这赤金光还缓缓流淌,这树下的人还伴着烟火相依,这藏在时光里的夏日欢趣,这浸着暖意的虚空秤影,就永远不会有称完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