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先將沈意的头扶起,然后掰开她的牙关,艰难地將几粒药丸给她餵了下去。
整个过程,沈意都处於深度的昏迷之中,身体因高烧而不断地剧烈抽搐,全凭本能地吞咽著。
做完这一切,陆恩仪和助理都累得脱力,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陆恩仪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意,脖子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她却浑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奇蹟似乎真的发生了。
沈意抽搐的身体,幅度渐渐变小,呼吸虽然依旧急促,但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隨时会断气。药,起作用了。
靠著冰冷的墙壁,陆恩仪紧绷的神经,终於在確认沈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后,稍稍鬆懈了下来。
助理已经蜷缩在角落里,在惊恐与疲惫中沉沉睡去。
陆恩仪没有睡。
在这虎狼环伺的绝境里,任何一丝鬆懈都可能带来万劫不復的后果。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地上的小药盒上,盒子里还剩下几颗五顏六色的药丸和胶囊。
陆恩仪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胶囊,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化学反应公式。
她记得很清楚,某些特定成分的药粉,在混合后经过剧烈摩擦,可以產生足够的瞬间高温,引燃易燃物。
虽然成功率不高,且条件苛刻,但在这死局之中,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值得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尝试。
反正,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处境了。
陆恩仪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儘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为了不被门外的看守发现异常,她的每一步都做得格外谨慎。
將那些五顏六色的药丸和胶囊倒在掌心,然后隔著一层薄薄的药盒纸板,用拇指和食指,开始缓慢细致地碾碎。
这是一个枯燥而漫长的过程,极度考验人的耐心与定力。
夜,就在这无声的研磨中,一点点被耗尽。
当晨光从门缝下艰难地挤进来时,陆恩仪终於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
时间熬到接近中午。
別墅外,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是商执聿来了。
他一夜未眠,下頜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眸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