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暂时忘却那些宫廷里的阴谋诡计，忘却自己男扮女装的屈辱。
然而，这片宁静，很快就被一阵杂乱而嚣张的脚步声打破。
“参见长公主殿下！”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呼啦啦跪倒一片。
苏月心中一沉。
麻烦来了。
他放下银剪，也跟着转身，躬身行礼。
“奴婢苏月，参见长公主殿下。”
一只绣着金丝鸾鸟的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能感觉到，一道审视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抬起头来。”
一个娇蛮，又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声音响起。
苏月不敢违逆，缓缓抬起了头。
姬灵儿看着眼前这张脸。
确实……很美。
甚至比宫里任何一个妃嫔都要美。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那股子雌雄莫辨的清冷气质，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难怪皇姐会着迷！
一想到皇姐可能每天都对着这张脸，姬灵儿心中的妒火就烧得更旺了。
她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与羞辱。
“你就是苏月？”
“长得果然有几分姿色，倒是个天生的狐媚子胚子。”
苏月垂下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跟这种被惯坏了的公主，任何辩解都是火上浇油。
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一个哑巴。
然而，他的沉默，在姬灵儿看来，却是默认和挑衅。
她颐指气使地伸出手指，几乎要点到苏月的鼻尖。
“从今天起，你不用伺候皇姐了。”
“跟本宫回永安宫。”
顿了顿，她用一种极其恶毒的，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缓缓说道：
“本宫府里，还缺个倒夜香的。”
轰！
这句话，让苏月的身体，瞬间僵住。
倒夜香！
这是宫里最卑贱，最肮脏的活计！
这个长公主，是在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羞辱他！践踏他！
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侍卫宫女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苏月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悄然握紧。
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
杀意！
一股冰冷的杀意，在他心底一闪而过。
但他很快就压了下去。
不能冲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得更低，用一种惶恐而卑微的语气回道：
“回禀长公主殿下……奴婢……奴婢是陛下的人，不敢擅离。”
他将“陛下”二字，咬得很重。
这是他唯一的护身符。
“陛下的人？”
姬灵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笑话！整个大夏，都是我姬家的！皇姐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本宫今天就要带你走，我倒要看看，皇姐会不会为了一个下人，跟本宫这个亲妹妹翻脸！”
她霸道无比地宣告着，根本不给苏月任何余地。
说着，她竟是毫不顾忌公主的仪态，直接伸手，就朝着苏月的衣领抓了过来！
速度极快！
苏月瞳孔一缩！
躲！
必须躲开！但不能显得太刻意！
电光火石之间，他脚下微微一错。
仿佛是太过惊慌，脚下被一颗小石子绊了一下。
“哎呀！”
他惊呼一声，身体狼狈地向后倒去。
姬灵儿的手，抓了个空！
“嗯？”
姬灵儿一愣，随即更加恼怒。
“还敢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