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兵岭的最里面啊,有一道巨大的沟壑把大地都给撕开了,深得根本看不到底呢,这地方就叫魂渡渊。
那寒雾啊,黏糊糊的就跟血浆似的,在谷底慢悠悠地流着,还发出那种很低沉的呜咽声,就好像有千万个亡魂在嗓子眼儿那儿卡着,想把没发出来的悲声给咽下去似的。
空气就像铁一样凝住了,每次呼吸就感觉像是把碎冰吸进肺里,肺都疼得要命。插着战旗的那块地儿,地面都裂了,裂缝里还渗出那种腥红的液体,顺着石头缝儿就跟蛇似的蜿蜒着。这可是林澈从七窍流出来的血啊,早都把旗杆给浸透了,染得一片暗赭色。
林澈站在断桥前面呢,手指头碰到旗面,那粗糙的布料在掌心摩擦,却有那种滚烫的感觉,就好像握住了正在燃烧的信念一样。
他身体里的战意反过来冲击经脉,身上的每一寸肉都在哀嚎,骨头也嘎吱嘎吱地响,就好像马上要散架了似的。
但是他不能往后退啊。
他的身后是东海军区呢,是补给站里那些以前对他爱搭不理,可还是会递给他一碗热汤的老兵;是王胖子偷偷放在工具箱里的止血膏,那止血膏用油纸包着,还带着王胖子的体温呢;是楚嫣然深夜巡逻的时候特意多绕的那一圈路,雪地上她的脚印都比平常深了半寸;是苏清月从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到后来怔然回望的眼神……更是师娘叶倾凰刻在石碑背面的那句“要是看到那个逆徒,就拿他的血来祭祀,千万别放过”。
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保命的。
他是来送死的——要是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拿自己的尸骨来铺路。瑶光就站在断桥的边上呢,这时候她的月华真体完全觉醒了。那一头银发飘啊飘的,就像用霜雪织成的大幕布似的。她的身体周围还出现了古老的妖文印记,这些印记泛着幽蓝幽蓝的光,那光虽然微弱,但是看着就感觉冷飕飕的,好像一碰到就会被冻着。
她两只手开始结印,这么一弄啊,就把天上那孤零零的月亮给引动了。月亮洒下清辉,就像一道光柱似的,直直地冲进血河里面。
血河一下子就开始抖起来了,河面就像起了涟漪一样。那股子腥气也被压下去了一会儿,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泉一样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瑶光的指尖有点微微发颤,说话的声音轻得呀,风一吹就好像要听不见了,她轻轻地说:“你要是渡不过去……我就把祖祠的封印给撕开,把九脉的精血引到心脉里去……哪怕这样我就变成废人了,永远也回不了族里了。”
林澈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一下子温和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就摇了摇头。
他说:“咱当兵的,字典里可没有‘续命’这俩字儿,只有‘死战’。”
刚说完这话,玉佩的残片突然就剧烈地晃悠起来,嗡嗡直响,那声音刺得耳朵生疼。一道猩红的血线从残片上延伸出来,直接指向河渊底下深处的一块石碑。那石碑半埋在泥里,碑上的字都斑驳了,隐隐约约能看到六个古篆。
就在这个时候,浓雾里传来划水的声音。这可不是桨划水的声音,而是那种枯骨在河床上摩擦的声音,听着让人牙根儿都发酸。
然后就看见一艘骨舟从血河的上游慢悠悠地驶过来了,船头站着个没脸的老头儿。这老头儿全身都裹在灰袍子里,就一双眼睛,像燃着两簇死火似的灰眼珠,他眼睛看过去的地方,雾气都结成霜粒了。有这么一个人,他叫老舟,就像是冥河的摆渡者呢。在传说里啊,他可是送走了三千战魂的厉害角色,而且还不死不灭呢。
老舟那嗓子就跟破了似的,沙哑地说道:“想渡过冥河啊,就得拿精血当引子,还得有九个魂魄认主,这样才能让你过去。”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生锈的铁在那儿互相摩擦,每个字都透着那种陈旧岁月的感觉,“要是输了的话,那可就魂飞魄散喽。”
林澈呢,啥也没说,直接就把右手抬起来了,“咔嚓”一口就把自己的手腕给咬破了。
哎呀,那叫一个疼啊,血的腥味一下子就在舌尖上散开了。温热的血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