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风卷起来,就像银色的风暴一样,打到脸上就跟刀割似的,可疼了。
“葬兵岭啊!”薛破虏“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带着身后好多凝实的兵魂虚影,朝着那又高又大的战旗,朝着养育他们忠骨的大地,发出了隔了千年的请战的声音:“请——战——!”
这声音啊,一个字一个字的,就像潮水一样,冲击着耳膜,连远处山崖上的冰棱子都被震得直往下掉。
整片山脉也“轰”的一声有了回应,地底下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就好像有千万具枯骨一块儿翻身似的。
数不清的那些没名儿的战卒的残念从土里冒了出来,他们的身子模模糊糊的,手里拿着用执念聚成的兵器,自动就排成了特别整齐、特别威严的军阵。
刀啊枪啊的,就像树林子一样,闪着冷冷的光,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千年之后的第一道军令呢。
空气里到处都是铁锈和焚香混在一块儿的味儿,这就是战魂醒过来的气味儿啊。瑶光在远处站着,双眼早就让泪水给弄得模模糊糊的了。她能靠着战链感受到林澈的心跳呢。每跳一下啊,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精魄被剥离开来似的,就跟命运拿人的血肉当沙漏一样,在数着剩下的日子呢。
“这心跳一下啊,就等于少一天的寿命。”这可不是瞎猜的,是战链共鸣传过来的感觉,她都好像能听到林澈的寿命像沙子一样一点点溜走的声音。
“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拼命!”她的声音哆哆嗦嗦的,但是那股子坚定劲儿可一点都不含糊。
她把心头的血融进了战链里,一股又柔和又有劲儿的生命力就顺着战链过去了,就像给那快要烧完的油灯加点油似的。她的手指头凉飕飕的,可心里头热得像火一样。
宗门那三个长老啊,早就魂儿都没了。带头的那个长老,脸白得跟纸一样,扯着嗓子怒吼:“这不可能啊!一群孤魂野鬼,一帮早就被人忘得干干净净的废物,怎么可能把天地之力给引动呢?就那些残魂还想改变命运,这不是做梦吗?”他就像疯了一样催着那血旗,灵力一下子就变成了血色的大蟒蛇,张着嘴咆哮着就扑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呢,镜头扫过战场边上那些破破烂烂的断墙啥的。在一块塌了的岩石的阴影里头,一双眼睛慢慢睁开了,眼睛里都是血丝。夜无痕半跪在雪坑里头,脸白得吓人,右臂都炸没了,成了一片血雾,就剩下黑乎乎的残肢耷拉着。他嘴角还流着血呢,可眼睛里全是报仇雪恨的那种痛快劲儿。
“就等着这个时候呢!”他在心里头大喊着。血蟒一下子飞到空中的时候,他把最后一块妖核碎片咬碎了,然后把经脉里剩下的妖力全都引爆了。
“轰!”
那妖力在阵法里头猛地炸开了,支撑着大阵的阵基一点一点地全断了,血蟒惨叫着就散架了,变成了漫天红色的雾和雨落下来。
有个黑影借着爆炸的劲儿,一下子射进了山崖的阴影里,这是他用秘术不要自己的身体来逃命的最后一招了。
山风把一角白色的衣袖给吹起来了,躲在冰岩后面的柳青萝大气都不敢出,手指紧紧捏着那块冰冷的留影玉简,把看到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她看到了林澈那么决绝,瑶光牺牲了自己,万魂主动请战那种悲壮的场面,还有夜无痕跟敌人同归于尽……
她的手指抖得特别厉害,心里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冲击。
“他们……他们不是怪物啊……他们是……被大家忘掉的守护者啊……”她小声地嘀咕着,眼睛里头第一次有了深深的动摇。
她偷偷地把玉简收起来了,这个东西可是能把宗门的认知完全推翻的证据啊,她第一次没有选择去上报。
血旗没了,压不住那股战意洪流了,那股洪流就没什么能挡住它了,疯了似的朝着林澈涌过去。
林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了,就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了似的。
可是就在他的意识要掉进黑暗里的那一瞬间,兵心烙印突然就发出特别耀眼的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