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的,泛着光。
林澈就站在陈兰跟前,他那身军装穿得笔挺笔挺的,胸前那半块断了的铁鹞徽章在晨曦那微弱的光线下,透着暗暗的金属光泽。
老妇人拿着扫帚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把嘴里的浊气吐出来之后,眼睛里满是积攒了二十年的恨意和悲伤。
可是,当她的眼神落到林澈胸前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她就像被雷给劈了一样,浑身猛地一抖,手里的扫帚都掉到地上了。
她往后踉跄了两步,嘴唇哆哆嗦嗦的,突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重重地跪在泥水里面了。
她声音打着颤儿,就像风中快要灭了的蜡烛似的,问道:“……是你……你带着它回来了?”她一下子就冲进屋里,从枕头底下翻出个锈得不成样子的信鸽脚环,手指头差点就插到那金属缝里去了,激动地说:“老周啊……老周快不行的时候,紧紧抓着这个,嘴里一直念叨着……‘只要听到战歌,我就能飞回来’……他还说……他不相信战旗会倒,不相信兄弟们会把他们忘掉……”
林澈默默地蹲了下来,接过那个脚环。
那冰冷的金属上刻着编号:F - 7391 - 04。
这编号可是铁鹞组第四小队的识别码呢,就是王胖子以前提过的那些个“能用体温把子弹焐热”的老兵所属的队伍。
他小心翼翼地把脚环系在徽章链上,那神情庄重得就跟给人入殓似的。
在巷子的最里头,铁锤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这个闷葫芦似的男人,从来都不吭声,就知道用拳头去对付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
他爸以前可是铁鹞组的爆破手,外号叫“铁面”,因为脸被烧得特别严重,所以常年戴着面具打仗。
任务失败的那天晚上,连尸体都没找全乎。
铁锤接过徽章,啥话也没说,扭头就进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墙上传来那种特别刺耳的刮擦声——他拿着匕首在那坑坑洼洼的水泥墙上刻下了第一道深深的印子,和之前那密密麻麻的六十九道印子并排在一起。
“从我爸没死的那天开始,我就在盼着这一天呢。”他背朝着林澈,肩膀有点微微颤抖,“不是在等报仇啊……是在等有人愿意承认,他们确确实实存在过。”
这时候,又有一位老人现身了。
这个老人叫张秀英,瘦得就像一张纸似的,可脊梁却挺得直直的,一直走到林澈跟前。
她从怀里拿出一份作战日志的副本,那副本的纸都泛黄了,边儿也卷起来了,封皮上写着《东线极寒区临时调度备忘录》。
“这就是原始令。”她的声音又低又哑,“那天所有的增援请求都被写成‘待议’,就只有这一份——”她用手指尖指着最后一页签名的地方,“秦岳亲手签的‘暂缓执行’,还盖了玄天宗的密令章呢。他们老早就打算把我们的人给抛弃了。”
林澈把日志接过来,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一行用红字标注的字:【目标区域已被判定为不可控灵暴区,建议进行战略放弃】。
再往下看呢,铁鹞组的任务代号还明晃晃地在那儿写着:守夜者计划——掩护主脉导流工程撤离。
闹了半天,他们不是白白牺牲的,而是被人故意当成棋子给抛弃了啊。
天慢慢黑下来了,林澈一个人爬上了补给站旧仓库的屋顶。
脚底下是废弃了好多年的信号塔基座,那些生锈的螺栓中间都长满苔藓了。
他把徽章拿出来,轻轻地塞到塔底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凹槽里——那徽章和凹槽的形状就像专门为这个时刻设计的一样,就这么严丝合缝地保留了上百年。就那么一瞬间,他背后的战旗呀,没风自己就动起来了,呼啦呼啦地响。你再看那旗面,模模糊糊地好像出现了好多人脸呢,这些脸都是在风雪里坚守着的人的模样。
这时候,地面开始有点颤颤悠悠的。
接着,一道很低沉、沙哑的旋律慢慢响起来了,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很深的地方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