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呢!要是你师父还活着,看到你这么糟践自己,他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揍你啊!”
林澈抬起头,脸上居然还带着笑。这笑不是逞强,也不是麻木,而是一种特别温柔的平静。“你晓得不?”他小声说道,“刚刚老周醒了三分钟呢……一睁眼就说‘回家了’。老陈也讲了,他梦到自己站在哨塔上,瞅见日出映照着国境线。”
他停了一会儿,眼睛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晚。
“他们可不是废物。他们是军人呢。只要还能记起自己的名字,那就还没死透。”
李红梅愣住了。
她嘴巴张了张,最后啥也没再说,就默默地蹲下去,一片一片地捡着碎瓷片。
第二天一大早,铁锤在他爸的病床前守着,突然发现他爸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指开始缓缓地动了——不是那种无意识的抽搐,而是有目的地在床单上划拉着。
划拉出来的是线条,是角度,是那种很熟悉的地形轮廓。
“这是……当年北线三号阵地的布防图啊!”铁锤一下子抬起头,眼睛里冒着火苗,“爸!你想说啥?你还能记起啥?”
没人搭腔,可那手指还在继续划拉着,一直到画出三个很隐秘的支点,标记在边境上三座废弃的哨塔下面。
林澈赶来的时候,一眼就瞧出这个布局有着一种很奇怪的对称。
“这可不是啥回忆。”他盯着那图纸,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这是预警啊。”母炉都已经毁了,但是呢,导灵网络还有三个分支节点藏在哨塔的地基下面呢。只要灵气潮汐一到临界值啊,这几个节点就会自己重新启动,然后又开始抽取周围所有有灵脉的人的精气啊!”
楚嫣然马上就连进军网调出地图,把历史数据和最近的地脉波动拿来比对,这一比可不得了,结果让人后背发凉啊。那三个哨塔所在的区域,都有异常能量汇聚的迹象,而且这个汇聚的频率还在不断升高呢。
在指挥室里,赵刚听完汇报之后,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按下了加密频道的按钮,声音又沉重又坚决地说:
“通知各个作战单元,开始执行‘断链计划’,把剩下的导灵网络全都给清除掉。”
命令一下达,整个补给站就进入了战备状态。
可就在要行动的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很轻微的脚步声。
没过多大一会儿,岗哨就来通报了:“报告队长,外面……来了好多人呢。”
林澈就走到窗户跟前,把窗户推开了。
在晨光刚刚有点亮的时候,就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静静地站在补给站的大门前面。
走在最前面的是陈兰。
她手里捧着一支点着的蜡烛,那火苗在风里轻轻地晃悠着。
在她身后,好几十个老兵的家属都静静地站在那儿,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支蜡烛。
既没有喊口号,也没有吵闹的声音。但当他们抬头看向这个曾经被人忘得死死的边陲站点时,眼神里有股子东西又重新冒火了。
林澈就站在人群里呢,军装穿得歪歪扭扭的,袖口还沾着昨晚给老兵弄出黑雾时沾上的血印子。
他本来是想一声不吭地走进任务准备区的,可就在那一片烛火静悄悄地亮起来的时候,他的脚一下子就停住了。
他好像听到了啥。
这可不是啥声音,而是一种“存在”——那些被岁月给埋起来的、被宗门当成“没用的人”的灵魂,就在这时候一块儿颤抖起来了。
他们不会修炼功法,也不懂灵脉啥的,可他们能记住名字啊:能记住战友的呼喊声,能记住战旗上写的字,还能记住在雪谷尽头的那声“归队”。
突然有一股滚烫滚烫的东西,“砰”地一下就撞到胸口上了。
他冷不丁地就单膝跪到地上了,手掌重重地按在冻土上。
就那么一下子,天地好像静止了一小会儿。
【警告!检测到信念共振的浓度特别高——群体的执念强度已经冲破阈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