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魂魄。”她的声音沙哑得就像锈铁在互相摩擦,每个字都像是从地底下很深的地方挖出来的遗言一样,“每一道裂痕啊,那可都是活的印记,不是要修补,而是要共生。”
林澈眼睛死死盯着那骨片,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战铠上暗红色的纹路突然就躁动起来了,就好像感应到了什么血脉的召唤一样,竟然自己就开始蠕动了,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还刺进了皮肉的深处,一阵一阵钻心的疼啊。
他不但没躲,还伸手把骨片接了过来。
就在指尖碰到骨片的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
这可不是系统提示音,而是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十年前啊,那时候葬兵岭还没塌呢,铸旗炉的火焰烧得老高,都快通天了。
兵神单膝跪在炉前,后背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地裂开,鲜血直淌,一副赤金的战铠就像活的藤蔓一样,钻进了他的骨髓里,缠着经脉,和心脏一起跳动呢。他把头一仰就开始嘶吼起来,那声音大得简直能把天都震破了,嘴里哼着的,正是那首早就没人会唱的《铁鹞战歌》。
再看炉子边上站着个女的,身上的白衣沾着血,玉佩还缺了个角呢,这女的就是师娘叶倾凰。
林澈的回忆一下子就断了,他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冷汗把后背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又湿又冷,黏糊糊的,可难受了。
他低着脑袋瞅自己的手掌,血正从掌心的伤口往骨片上滴呢,奇怪的是,这血一下子就被吸进去了,然后变成一道红红的纹路,朝着战铠的核心那儿反着蔓延过去。
系统还是一声不吭的,不过这一回啊,它这种不吭声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了。
“想重铸的话,就得把自己给烧进去。”石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声音低低的,就像大地在跳动似的,“你师父的血流干了,你娘斩断了情,现在啊,该轮到你喽。”
林澈慢慢把破破烂烂的军服脱了下来,露出了身上满是旧伤的身体。那些伤疤啊,以前是训练出事故留下来的,现在再看呢,就跟一道道没写完的铭文似的。
他用手指尖在旧伤疤上划拉着,摸着很粗糙,就好像能感觉到当年皮肉被撕开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他紧紧攥着断魂·镇岳,刀锋在掌心划过去,血就滴答滴答地落下来,然后他使足了劲儿重重地拍在熔炉门上!
“嗡——”
这一下,炉门就剧烈地抖动起来,蓝色的火焰一下子冲到天上去了!
悬在半空的战铠突然发出一种声音,就像金属在又哭又啸似的,那些一片片的甲胄就像翅膀一样展开了,紧接着“轰”的一声砸下来,又重新披到林澈身上了。
“进去!”石翁大喊一声。
林澈一点都没犹豫,一下子就跳进焚身领域里去了。
那火焰一下子就把他全身都给包住了,本来以为会有那种被火烧的感觉,可是并没有——反而是一股冷到骨头里的寒意突然就传遍了全身,就好像有好多双冰冷的手从灵魂最深处伸出来,拽着他往无底的深渊里掉。
可是皮肤表面呢,又传来那种被高温烤着的刺痛感,冷和热搅和在一起,弄得他的意识都快错乱了。
耳朵边有那种细细碎碎的小声说话的声音,像是风里剩下的一点响声,又像是好多灵魂一起在哭,还夹杂着战歌的一些片段和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喊声。
就在那火焰的最中心,战铠的表面出现了好多模模糊糊的影子——有残缺不全的甲胄、断掉的刀刃,还有破破烂烂的旗帜,一个个像是在无声呐喊的轮廓,正慢慢地睁开眼睛呢。
就在他的意识快要散掉的时候,林澈听到了一个轻轻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从身体里面很深的地方发出来的。
这个声音就像是铁链子突然断掉了,又像是炉火在轻轻地哼哼。然后呢,就有一道弱弱的但是特别清晰的波动进到识海里面了:
“……可算是……找到你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