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儿没眼仁儿,手里头还拎着一破铜灯,都锈得没样儿了,灯芯儿上就那么一丁点儿白不呲咧的火苗子,跟随时都能灭了似的。
“多少旗主眼巴巴儿想回去呢?”她一开口,那声儿糙得跟俩石头磨一块儿似的,“可那魂归的道儿,只能往前奔,别老揪着过去瞎琢磨。你可倒好,头一个敢在这儿逆着来的。”
嗐,这不灰娘嘛,就那熔炉里头领道儿的。
林澈打兵神那传下来的老记忆里瞅见过她,专门儿带那些搁战场上找不着北的死鬼儿,往轮回道儿里送。
“俺可不兴回去。”林澈那魂体跟抽风似的直哆嗦,意思倒是传出来了,“俺就是想把令给送出去。”
灰娘那俩没眼仁儿的眼窝子“唰”地转向他,老半天屁都不放一个,给林澈都瞅毛了,还寻思这主儿是不是悄没声儿溜了。
末了儿,她那干巴瘦的手一抬,“戳”向那黑咕隆咚瞅不着边儿的地儿。
“那你先保住自个儿小命儿,等自个儿名儿叫你嘞再说。” 嘿!咱说那现实世界里,军区疗养院旮旯角儿。就那瞎眼丫头小星,跟个虾米似的蜷巴着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她那俩眼,啥玩意儿都瞅不见,可这会儿,瞅着跟瞧见老些人搁那舞刀弄枪、杀得昏天黑地的古战场似的。周遭那帮子人嗷嗷叫唤,搁她耳朵里,跟那破锣嗓子瞎嚎没啥两样,贼拉闹心。
冷不丁,这丫头浑身一哆嗦。就那乱糟糟的动静里头,她“听”见个动静儿,那声儿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可倔巴得不行,一断一续的,跟敲鼓似的。瞅那样儿,就跟有个快咽气儿的主儿,搁老远老远的地界儿,使了老鼻子劲儿敲那破鼓呢。就这动静儿,给她闹得心里头“砰砰”直跳,还觉着倍儿亲切。
这丫头压根儿没寻思,手麻溜儿地就往怀里掏,摸出根骨头做的笛子,都让她盘得锃亮温润的。这笛子可有说道,那是她爹留下的玩意儿,她爹当年可是给那兵神当号手的主儿。虽说这丫头俩眼一抹黑,啥都瞅不着,可那股子打仗的精气神儿,她“听”得真真儿的。
这丫头眼皮都没眨巴一下,把那笛子往嘴边一杵,“呜——”就吹出个音儿。这音儿,压根儿不咋亮堂,吹得还有点儿磕巴,可怪了去了,跟那没影儿的宝剑似的,“唰”一下,直接给现实跟那虚头巴脑的地界儿捅了个窟窿!
就这会儿,那熔炉夹道里头“哐哐”直晃悠!林澈“腾”一下抬起脑瓜,扯着脖子就往那声儿来的地儿“瞅”。嘿!那调调……可不就是《铁鹞战歌》开头那鼓点儿嘛!那明摆着就是喊人往前冲的号子啊!
也就在这当口儿,跟前“呼”一下,冒出来个大高个儿,膀大腰圆的,手里头还攥着半截破军旗,慢悠儿悠儿地显了形。 嘿!瞅见没,那家伙披了身破了吧唧的老战甲,脸绷得死紧,俩眼珠子跟烧着邪火似的,死死瞪着林澈。
“哟呵,厉九啊,恶灵旗主,第七代旗主那残魂儿。”
“历代旗主可都折在那股子死心眼子上头了,你小子,咋还敢跟老天爷对着干呐?!”
厉九一抡手里那折了吧的军旗,那旗刃“唰”一下,跟割破了虚空似的,带着老鼻子怨念跟憋屈,“呜嗷”一下就奔林澈那魂体砍过来咧!
每一下子都带跟前代旗主咽气儿前那股子没咒念的劲儿,给林澈那残魂逼得直往后撤,刚稳住点儿的身形又快散架喽。
他啥兵也没,啥甲也没,就靠着记在脑袋里那军体操典的节奏,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躲那要命的招儿。
正赶上这火烧眉毛的时候,“呜——呜——”又一笛子声儿,“嗖”一下穿透那界壁过来咧!
这笛子声儿顺溜儿了,也硬气了,跟个老帮子兵搁大风口子里给兄弟指道儿似的。
这笛子声儿不光钻过了地界儿,还跟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噗”一下打进林澈那魂体里,给那晃悠得快散的身子骨“咔嚓”一下稳住喽。
林澈一眯缝眼儿,瞅过厉九那疯了似的一通乱砍,瞅见他眼神儿里头藏着的那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