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有消散,反而用另一种方式,更牢固的扎下了根!
他甚至能听到,废墟里的孩童用炭条在墙上画旗,幸存的老人将铁锅倒扣在地,用木棍敲击着那该死的战歌节拍。
“愚昧!可悲!”黑魇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执念本身,才是灾祸的根源!遗忘,才是出路!”
他怒吼一声,残存的魂力化作一股无形的黑色潮汐,从裂隙中渗透而出。
这股黑色潮汐,是针对记忆的诅咒——蚀忆潮。
无数细碎、阴毒的低语,如病毒般渗入沿海几座城市的梦里。
“根本没有什么兵神,那只是军方编造的谎言……”
“那首歌的调子是什么来着?好像……忘了……”
“林澈?一个被宗门淘汰的维修兵罢了,早就死在兽潮里了。”
蚀忆潮无声无息,却比刀剑还要锋利。
当晚,许多人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段熟悉的战歌旋律,变得模糊起来。
已经融入天地脉络的林澈意志,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股记忆的流失。
这是黑魇最后的反扑,也是歹毒的一击。
他要从根源上,抹掉军道战体存在的信念基础。
林澈将自己最后的意志,彻底沉入了刚成型的战意网络底层。
他借由那百万民众心中尚未完全熄灭的信念共鸣,开始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反击。
那个夜里,抱着陶罐在海边沉睡的贝童,梦到罐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节拍,三短一长,清晰有力。
正在熔炉边打盹的灰娃,猛然被一束炽烈的火光惊醒,那火光在熄灭前,在他眼前勾勒出一面残破的旗影。
纸娘趴在工作台上,睡梦中,剪刀下的碎纸屑竟自动聚拢,拼凑出那道不屈的背影。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照亮东海时,数以万计的人同时从床上坐起,眼中带着一丝茫然。
但下一秒,他们不约而同的,哼出了那段几乎被遗忘的旋律。
记忆,回来了。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坚定。
深夜,海边一座简陋的渔屋内。
一名刚失去丈夫的渔妇,将儿子白天用破布画的战旗,小心翼翼的插在了屋檐下。
一阵海风吹过,旗子没有动。
可风停之后,那粗糙的布旗一角,却突兀的、很有节奏的轻轻摆动起来。
三下短促,一下悠长。
渔妇怔住了,眼中瞬间涌满泪水。
她转身冲进厨房,拿起平日炒菜的饭勺,用力敲击锅底。
“咚!”
“咚、咚、咚——!”
同样是三短一长,沉闷而执拗的回应。
这个信号顺着战疫网络,瞬间传遍了各地。
数千里外的边疆哨塔上,一名站岗的哨兵枪托猛然叩地,发出三短一长的闷响。
城市中心的军方疗养院里,一台监护仪的生命曲线,毫无征兆的跳出了相同的节律。
而在东海最深处,那枚属于赵刚司令的断裂铭牌,猛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它剧烈共振,带动着整片海底光网,掀起了一场席卷四海的意志共鸣。
风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极轻叹息,那是林澈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火不需常燃……只要有人,还记得怎么点燃它。”
自此之后,林澈之名渐被淡忘,兵神传说也成了绝响。
但那面旗,那首歌,那股不屈的战意,却真正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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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东海军区后勤部,牌娘的工作室。
这里比平时更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养护油和淡淡的松香气息。
牌娘正戴着一副放大镜,埋首于工作台前。
她的任务,是修复一批刚从档案库最深处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