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方向。
赵天虎望着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与众不同。以前他只当陈默是个技艺高超的技术员，能修机器、能解决难题。但现在，他看到了更深远的东西——一种化平凡为非凡的远见卓识。
你会一直指导这个项目吗？他试探着问。
我不参与日常管理。陈默说，但我提供技术支持。需要什么设备，找哪些合作伙伴，我可以帮你牵线。具体运营，由你全权负责。
那要是我决策失误呢？
错了就改。陈默说，没有人能永远不犯错。重要的是保持前进的勇气。
赵天虎低头看着自己拟定的计划书，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片刻后，他拿起笔，在最后一页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标注了日期。
从今天起，这个项目正式启动。他说，我负责具体执行，你担任技术顾问。
可以。陈默说，我会定期来跟进进度。
下周能来吗？
下周不行。陈默摇头，电子研究所那边有个重要会议。下个月初吧。
赵天虎点点头，仔细收好文件。对了，你刚才说的传感器，有推荐的供应商吗？
有一家合作过的厂家。陈默说，产品质量可靠，价格也合理。回头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太好了。赵天虎松了口气，我正发愁去哪找靠谱的供应商。
先小批量订购一批。陈默建议，装车测试，确认没问题再扩大采购。
两人又深入讨论了二十分钟，把各项细节都梳理清楚。赵天虎记了满满三页笔记。
说完最后一个事项，他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感觉像在做梦。半年前我还只会换轮胎、补胎，现在居然在规划智能维修系统。
人都在成长。陈默说，只要愿意学习。
我是真心佩服。赵天虎笑着摇头，以前我觉得你就是手艺好，现在才明白，你是早就看到了十年后的发展。
陈默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笑了笑。
赵天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要不要跟苏雪姐报备一下？这毕竟是个大项目。
暂时不用。陈默说，让她专心处理手头的工作。等我们做出成绩了，再给她一个惊喜。
说得对。赵天虎点头，先干出点名堂来。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今晚我请客？厂门口那家面馆，加个荷包蛋。
改天吧。陈默拿起公文包，我得回去整理资料。明天还有个重要会面。
那你路上小心。赵天虎送他到门口，车钥匙放在传达室了，明早八点开工。
陈默走出控制室，夜风轻柔地拂面而来。夜空比刚才明朗了些，点点繁星在夜幕中闪烁。
他穿过空旷的厂区，朝停车位走去。身后厂房的灯光依然明亮，赵天虎站在门口喊了句什么，声音被晚风吹得模糊不清。
陈默抬手挥了挥，没有回头。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车载录音机自动启动，他按下录音键。
明天上午九点，与电子研究所李工会谈，商讨传感器批量采购事宜，同时咨询服务器托管方案。另，准备智维中心初期预算表，交由赵天虎审核。
说完，他松开按键，车辆缓缓驶出厂区。
后视镜里，修车厂的灯火渐渐远去，融入了城市的万家灯火。
前方的道路笔直延伸，路灯依次亮起，在夜色中勾勒出温暖的光带。
陈默双手稳握方向盘，目光平静地注视前方。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即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