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要见了底。
姥爷家的院门大开着,院子里,姥姥正拿着笤帚轻轻扫着院子,姥爷孙明远则坐在那张磨得发亮的石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享受着清晨难得的凉爽。
阳光透过枣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
老两口几乎同时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一家三口,脸上瞬间像是被点亮了一般,堆满了真切而欣喜的笑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
“巧云,大山,三娃子!你们咋这么早就过来了?快,进来坐!”姥姥上前拉住女儿的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上下打量着,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爹,娘。”孙巧云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紧紧回握住母亲的手。
“叔、婶。”刘大山也恭敬地喊了一声,脸上是朴实的笑容。
“姥爷,姥姥!”刘文宇声音清亮,带着晚辈的亲昵。
一家人被热情地请进院里,在石桌旁坐下。姥姥忙不迭地去倒水,拿出自家晒的枣子招待。
最初的寒暄过后,气氛稍稍沉淀,孙巧云看着父母虽然精神尚可,但眉宇间似乎比往日多了些疲惫,心里那根弦又绷紧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担忧和歉疚:“爹,娘……有件事,得跟您二老说说。昨天……巧凤和她家仕田,去我们那儿了。”
她尽量说得委婉,但还是将孙巧凤母子如何上门逼迫、如何撒泼打滚、如何威胁要去刘文宇单位闹事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父母的脸色,声音更低了些:“我……我就是担心,巧凤她在这边没讨到好处,会不会……会不会跑到您二老这儿来闹?她那个脾气……没气着您二老吧?”
听到女儿的话,姥爷孙明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无奈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愠怒。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烟袋锅在石桌边上磕了磕,溅起几点火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