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 —— 脉搏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失,而少女的体温却烧得烫手,仿佛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魏叔,拿冰袋敷额头;小翠,把我配的清热解毒散拿来,用黄酒化开喂下去。” 她迅速而果断地吩咐着。
这场手术持续了整整一夜。
苏晚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羊肠线在她指间如灵动的丝线般翻飞,每缝一针,她都要拿起酒壶,仔细地冲洗一遍伤口,以防止感染。少女右肩的骨头碎了三块,情况十分危急。她用竹片精心削成小夹板,小心翼翼地为少女固定好骨头,最后在伤口上敷了一层掺着三七粉的药泥。
“撑住。” 她对着昏迷的少女低声说道,就像以前在急诊科面对濒死患者时那样,声音中充满了鼓励与坚定,“你还有话没说,不能现在走。”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为深沉。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苏晚正专注地给她换冰袋,见此情景,立刻伸手按住她想要抬起的手,轻声说道:“别乱动,伤口刚缝好。”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苏晚,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敌意,像极了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苏晚递过一碗温水,指节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感觉到烧似乎退了一些。“你体内有剧毒,若非我及时取出毒针,你的命就没了。” 她坦率地说道,“我是医馆的苏晚,救你不为别的,就想知道那毒针的来历。”
少女沉默了片刻,喉咙里艰难地滚出沙哑的声音:“青鸢。”
“什么?” 苏晚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叫青鸢。”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嘴唇就像干涸的土地,“晋州藩王属下暗卫。”
苏晚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温水洒在了床沿。
她突然想起顾昭曾经说过,晋州藩王养着一支 “鹰卫”,专门负责打探消息。
然而,青鸢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们用毒药控制水源,让井水干涸。百姓以为是天灾,实则是朝廷派来的人往井里投了‘枯泉散’,逼着藩王交军权...”
“谁?” 苏晚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追问道,“朝廷里谁在做这个?”
“太子...” 青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生命的力量正从她身体里慢慢流逝,“我查到他们在晋州城外埋了... 埋了十车赈灾粮,表面说颗粒无收,实则...”
就在这时,门 “吱呀” 一声被缓缓推开。
顾昭裹挟着满襟风雪走进来,发梢上挂着晶莹的冰碴,宛如点点碎钻。他的目光扫过床上的青鸢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几步走到苏晚身边,静静地听她简短地复述完青鸢的话,指节因为愤怒而捏得发白。“此事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他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叔守医馆,暗卫在周围布防。” 他转身对着门外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架起昏迷的男人。“这两个是青鸢的同伴,带回去审问。”
苏晚看着他腰间的玄铁令牌 —— 这是暗卫统领才有的 “玄鹰令”。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山涧刻下的 “医” 字暗号,原来顾昭早就已经在附近布好了局。
“你...” 她刚要开口。
“晚晚。” 顾昭打断她,伸手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的青黑,那是一夜未眠留下的痕迹。“你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等我查清真相,一定给你看个明白。”
顾昭走后,苏晚静静地坐在桌前,翻开记录本。
烛火被呼啸的风卷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她蘸了蘸墨,缓缓写下 “毒针样式:晋州式样,带倒刺”,笔尖在 “晋州” 两字上顿了顿。三个月前塌方现场的半根针,赵大娘家的半根针,加上今夜这根,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枚。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