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锅一般,嗡嗡声不绝于耳。
有老妇扯着嗓子喊道:“这是中邪了吧?” 也有汉子皱眉,满脸怀疑地说:“哪有治抽风不用符水的?”
苏晚充耳不闻,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这个生命垂危的孩子。
她迅速将孩子平放在铺了干草的木板上,动作轻柔却又不失果断。她用布小心翼翼地缠住孩子的下巴,将其固定住,另一只手用力掰开孩子紧咬的牙关,那牙关咬得死死的,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阿兰端着热水匆匆赶来时,苏晚已经把生姜汁灌进了孩子嘴里。“按住他的手!” 她对王铁匠大声喊道,“别让他咬到舌头!”
铜盆稳稳地搁在木板边,苏晚抄起木勺,舀了半杯温水,然后捏住孩子的鼻子,焦急地喊道:“咽下去!” 孩子本能地呛咳起来,混着白沫的水从嘴角溢出,“滴答” 一声落进铜盆里,泛起浑浊的黄色,仿佛在诉说着这毒药的罪恶。
“再灌!” 苏晚的声音像淬了冰一般冷峻,“把胃里的毒全吐出来!”
当第三勺水灌下去时,孩子突然剧烈地呕吐起来,那呕吐声在医棚里回荡,揪着每个人的心。
王铁匠被溅了一身秽物,却丝毫顾不上擦拭,只是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铜盆里的脏水,里面漂着半粒发黑的饼渣,那就是罪魁祸首。
“活了!活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惊喜地喊道。
孩子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还带着哭腔喊着 “爹疼”,但面色已经渐渐褪去了青紫,一丝生机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王铁匠突然扑到苏晚脚边,额头重重地磕在泥地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苏大夫是活菩萨!我王铁匠这条命往后就是您的!”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哽咽。
“邪术!” 一声暴喝如同一块巨石砸进沸腾的水里,打破了这短暂的喜悦。
三个穿着短打的地痞,蛮横地挤开人群,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为首的那个胳膊上纹着青蛇,手里举着一根烧火棍,那烧火棍上还沾着未燃尽的灰烬,在风中飘下几点火星。
“青天白日用妖法害人,还不快把这妖女捆了送官府!” 青蛇地痞恶狠狠地喊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嚣张。
苏晚直起腰,后背的汗已经完全浸透了粗布衫,汗水顺着脊背缓缓滑落,她却浑然不觉。
她冷静地望着那三个地痞,目光敏锐地注意到他们脚边沾着济世堂的红漆,那红漆鲜艳夺目,还带着些许未干的湿气。赵仁堂的药铺门槛刚刷过红漆,连泥里都混着碎漆渣,这无疑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才是妖!” 王铁匠猛地站起来,像一座铁塔般挡在苏晚面前,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充满了愤怒,“我儿子刚才快断气了,是苏大夫救的!你们这些帮赵仁堂卖假药的狗东西,老子铁匠铺的铁锤还没凉呢!” 王铁匠挥舞着粗壮的手臂,仿佛要将这些恶势力一拳打倒。
人群里瞬间爆发出一片骂声,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地痞们涌去。
有农妇愤怒地举起竹篮,朝着地痞砸去,竹篮里的蔬菜散落一地。“我闺女喝赵仁堂的安胎药流了产,他倒说我冲撞了送子观音!” 农妇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悲愤。
老叟也颤巍巍地掏出药包,抖着手说道:“他给我开的治咳药,里面全是树根渣子!”
青蛇地痞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举着烧火棍的手因为愤怒和心虚而不停地颤抖着。
他瞥见人群外围有顶蓝呢小轿,轿帘掀开了一条缝,露出赵仁堂那三绺长须的下巴,立刻像找到了靠山一般,拔高了声音喊道:“反了!反了!”
“反什么反?” 敲梆子的声音从街尾传来,清脆而响亮。
张二狗带着四个衙役,迈着整齐的步伐挤了进来。他们的皂靴上沾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腰间的铁尺相互碰撞,发出叮当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到来。
张二狗扫了眼瘫在地上的孩子,又看了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