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仿佛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要封医棚,先封了我!我这条命都是苏姑娘救的!”
“对!要封先封我!”
“我家老头子也是在这捡回的命!”
七嘴八舌的喊声响成一片,如汹涌的浪潮。有妇人泪流满面,伸手抹着眼泪,同时死死拽住衙役的裤脚;有汉子怒目圆睁,抄起晒草药的竹匾,毫不犹豫地拦在医棚门口,那眼神仿佛在向衙役们宣告着绝不退缩的决心。
魏五见状,手中的短刀 “唰” 地出鞘半寸,寒光一闪,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映得捕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直到此时,捕头才惊恐地发现,原本那些平日里看似瘦骨嶙峋的村民们,此刻眼中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犹如一群护崽的母狼,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
“都、都给我住手!” 捕头色厉内荏地扯着嗓子大喊,额角的汗珠如豆粒般顺着下巴不停地往下淌,洇湿了他的衣领。“再闹就以妨碍公务论处!”
“妨碍公务的是你们吧?” 魏五的声音冷得像块冰,透着彻骨的寒意。
不知何时,魏五已经绕到了医棚后墙,手里揪着一个浑身补丁的 “乞丐”。那 “乞丐” 脸上涂抹着厚厚的锅底灰,试图掩盖自己的身份,可手腕上那细腻嫩滑的皮肤却怎么也遮不住。魏五猛地扯掉对方的破帽子,露出一个油光水滑的分头,在阳光下闪烁着油腻的光泽。“这位兄弟在篱笆外蹲了半个时辰,说要讨口水喝,可我搜他怀里,搜出这个。”
说着,魏五用力甩过来一张纸。苏晚稳稳接住,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鼻而来 —— 正是县衙账房特有的旧纸味道。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速查城南医棚账目,若有不妥,即刻查封,勿使周御史查知。” 末尾盖着个朱砂印,正是知县的私章,那鲜艳的红色此刻看起来却透着一股阴谋的气息。
“县太爷怕的是周御史顺藤摸瓜,查出他贪了赈灾粮!” 苏晚高举着密令,原地转了个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清那方红印。“晋州三年大旱,赈灾粮本该十成发到百姓手里,可县太爷扣了三成!药材款也贪了!现在他怕我们医棚记的诊疗账册,怕周大人顺着病人姓名查到没领到粮的百姓,所以急着封医棚!”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王老头怒不可遏,抄起烧火棍就要往捕头身上抡去,一边抡一边骂道:“我就说咋领的粮总不够!去年我家领了五斗,隔壁老李家也五斗,可我称了,连四斗都不到!” 有汉子红着眼睛,像头愤怒的狮子般冲了上来,大声吼道:“还我儿子的救命粮!我儿子就是饿晕了才染上时疫的!”
捕头被吓得腿肚子直打颤,他惊恐地瞥了眼人群里那些攥着锄头、满脸怒容的庄稼汉,又看了看苏晚手里那犹如尚方宝剑般的钦差回执,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终于,他咬着牙,艰难地喊出:“撤、撤!” 衙役们如蒙大赦,慌不择路地往外挤,撞翻了药篓子,药草撒了一地;撞歪了竹篱笆,竹条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只留下满地乱滚的陈皮,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和几枚没来得及捡的银镖 —— 那是 “乞丐” 刚才想暗算魏五时掉落的,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晚姐姐。” 小梅小心翼翼地蹭过来,声音因为害怕而微微发颤。“他们会不会……”
“会。” 苏晚神色凝重,缓缓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陈皮一一捡进竹篓,动作沉稳而冷静。“但今天之后,他们不敢明着来了。” 她抬头望向渐渐暗沉的天色,风呼啸着掀起竹棚的蓝布,露出一角青灰色的天空,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周御史的折子该到京城了,县太爷急,所以才狗急跳墙。”
她转身看向围过来的村民,提高声音,坚定地说道:“但医棚不会关!不仅不关,我还要选三个识字的婶子、兄弟,来医馆学认药、记账、照顾病人。以后每个村都有自己的卫生员,再闹病灾,不用大老远跑城南!”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那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希望和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