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指腹反复摩挲着信笺边缘的暗纹,缓缓说道:“太医院地窖...由陆院判亲自看管,钥匙从不离身。能知道这个秘密的,要么是陆院判的心腹,要么...”
“要么是想借我们的手拿到图谱的人。”苏晚替他说完,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她想起昨日在御书房,皇帝提到太医院近三年呈的疫情奏折,每本都写着“晋州疫症属寻常时疫”,可她诊治的病人,明明是感染了某种混合毒素,这其中的蹊跷不言而喻。
顾昭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冷铁般的温度,那是常年佩刀留下的独特印记。“你要去?”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苏晚缓缓抬头,目光与他交汇。晨光透过窗纸,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在他眼角的细纹里流转。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逃荒路上,他为护她们姐弟,毫不犹豫地挡下匪刀,那道血痕仿佛还在眼前;医馆被地痞砸了,他带着暗卫半夜前来修缮屋瓦的身影,是那样的坚毅;昨夜她替他处理矿洞擦伤时,他眼神坚定地说“我陪你查到底”。
“如果这是解开疫源的钥匙,我必须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钉进木头的钉子,坚定而不容置疑,“晋州死了三万人,医馆躺着三百个,我不能让他们白死。”
顾昭的拇指轻轻蹭过她虎口的薄茧——那是她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痕迹。他忽然笑了,笑容很淡,却让眼底的暗色散了些,仿佛清晨的阳光穿透了阴霾:“我陪你。”
周文突然插话,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我也去!我在太医院当差三月,知道地窖的大致位置。”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我在外面接应,你们要是有动静,我就去叫巡城卫!”
李大娘把药碗往桌上一放,瓷碗与木桌撞出清脆的响声,她拍了拍胸脯,痘疮印子跟着微微颤动:“我看家!病坊里的老人们刚喝了安神汤,我守着,保证没人闹起来。你们尽管去,出了事我拿这把老骨头扛着!”
苏晚眼眶一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伸手轻轻抱了抱李大娘,又揉了揉阿福的头顶。少年的发茬扎得她手心发痒,像极了弟弟小川小时候。“阿福,你带小川去西市买糖人,天黑前别回来。”
阿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重重点了点头。他接过李大娘塞来的铜钱袋,转身跑出门去,跑得太急,撞得门框直晃。
顾昭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三下——这是暗卫的暗号。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正是他的亲卫阿九。“盯着医馆周围,有生面孔就跟紧。”他声音很低,却像淬了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日头渐渐爬到中天,炽热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苏晚在药房里精心配了一瓶迷香,又往腰间塞了一把柳叶刀——这是顾昭新打给她的,刀刃淬了麻药,只需轻轻一划,就能让人晕迷半个时辰。她换上一身青布短打,束起的发尾垂在后背,像一根紧绷的弦,蓄势待发。
另一边,太医院后院的偏厅里,陆院判捏着半张纸条的手不住地发抖。纸条是从灶膛里扒出来的,边缘还沾着焦黑,只能隐约看见“疫魂图谱”“医馆女子”几个字。他像是见了鬼一般,转身时慌乱地打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绣着丹顶鹤的官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老鬼!”他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因为惊恐而破了音。
地窖守卫老鬼从阴影里慢悠悠地钻了出来。他左眼蒙着皮制眼罩,右耳缺了半块,那是当年跟着先皇打北燕时留下的伤,为他增添了几分狰狞与神秘。“大人。”他低声应道,声音沙哑而低沉。
“地窖加三重机关。”陆院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那女子若敢来...杀了她。”
老鬼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那笑容如同夜枭般阴森。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铃——那是触发地窖暗箭的机关。“大人放心,二十年了,还没人能活着从地窖出去。”
夜色像泼翻的墨汁,渐渐漫过京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