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坚定地说道:“因为太医院验药时动了手脚。” 她转头看向立在殿角的周文,目光中带着鼓励,“周太医,你来说。”
周文浑身止不住地发颤,缓缓跪了下来。他月白医官服的袖口还沾着昨夜秘室里的泥土,额角的汗水如豆般滚落,把发带浸得透湿。“回陛下,陆院判...... 陆大人命我等验药时,只取血莲子最外层的粉,那部分确实无毒。可药铺里卖给百姓的,是连壳带芯磨的粉。” 他说着,突然狠狠心扯断腰间的玉佩,眼中满是决然,“臣...... 臣昨日自愿服下三钱带芯的血莲子粉,今早起来右腿就使不上劲!”
说罢,他踉跄着向龙椅爬去,右腿无力地拖在地上,与金砖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血莲子的罪恶。
苏晚看着他额角撞在金砖上迸出的血珠,心中一阵刺痛,想起昨夜在秘室里,这个平日里总被陆院判骂 “笨手笨脚” 的小太医,红着眼对她说:“苏姑娘,我娘就是吃了血莲子瘫的。”
“够了。” 庆元帝的声音如同冰块砸落,冰冷而威严。他微微探身,目光紧紧盯着周文拖行的右腿,随后又扫过苏晚的实验记录,“吴卿。”
吴侍郎双手捧着一个檀木匣,稳步出列。他身为宫廷验药官,平日里最是谨小慎微,此刻却腰板挺得笔直,神情庄重。“陛下,臣领旨重验血莲子,结果与苏姑娘所述一致。” 他轻轻掀开匣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份验药记录,每份都端端正正地盖着他的私印,“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些记录属实。”
庆元帝的指节因为愤怒而捏得发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突然抓起案上的血莲子样本,猛地 “啪” 地摔在地上。青瓷碎片四处飞溅,溅到苏晚脚边,那股带着腥甜的气味与龙涎香混合在一起,直往鼻子里钻,让她感到一阵恶心。“顾昭,你昨夜说陆九渊私通藩王,证据呢?”
顾昭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封着蜡印的布包。在解蜡的时候,苏晚清楚地看见他虎口处新添的刀伤,那是昨夜陆院判垂死挣扎时划的,伤口还透着一丝殷红,触目惊心。“这是从御药房秘室暗格里搜出的密信。” 他缓缓展开最上面一封,声音沉稳有力,“晋州藩王赵允熙的笔迹,写着‘血莲已送三百斤,按计行事’。” 接着又翻出一封,“陆九渊的回函,‘陛下近日查得紧,需再加银十万两’。”
满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真相所震撼。
“好个赵允熙!” 庆元帝猛地一拍龙案,龙案上的朱笔被震得 “骨碌” 一声滚到苏晚脚边。他愤怒地起身,龙袍翻涌如浪,尽显帝王之怒。“传朕旨意:晋州藩王府即刻查封,赵允熙押入天牢!着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 方才那位礼部侍郎 “扑通” 一声跪下,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藩王素来忠君爱国,定是被奸人诬陷......”
“诬陷?” 庆元帝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寒冬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你夫人的胞弟是晋州粮道官,去年克扣了二十万石赈灾粮,你当朕不知道?” 他厌恶地挥了挥手,“一并押了。”
殿外瞬间传来甲胄撞击的声音,整齐而响亮,金吾卫如潮水般鱼贯而入。礼部侍郎的孔雀补子被扯得歪歪扭扭,狼狈不堪,他被强行拖出去时,不小心撞翻了鹤灯,火光摇曳,映得苏晚脸上发烫,那热度仿佛是正义即将伸张的激动,又或是对黑暗势力的愤怒。
退朝时已近正午,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片耀眼的光芒。苏晚抱着空木匣,缓缓走出宫城,迎面便撞进一片声浪里。
“是活死人医!”
“苏姑娘!”
“谢你为咱们百姓伸冤!”
宫门外的御街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卖糖葫芦的老汉高高举着糖葫芦,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冲她不停地挥舞着;抱孩子的妇人把怀里的小娃举得老高,小娃拍着小手,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连前日她治过的断腿乞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