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他内心慌乱的宣泄。“她一个逃荒来的野医,能懂什么是血莲子?老臣怀疑她根本就是...”
“够了。”太后抬手,金护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光,如同闪电般打断了陆大人的话。陆大人的声音瞬间像被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苏姑娘。”太后缓缓转向苏晚,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期待。“你可敢当着朕的面,再验一次这血莲子?”
苏晚从容起身,起身时,腰间的药囊轻轻撞在膝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伸手摸出随身携带的白瓷瓶,这是今早特意让小川去药铺精心挑选的。瓶底沉着半匙磨成粉的血莲子,那细腻的粉末在瓶中微微闪烁着光泽。接着,她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竹笼,竹笼里两只巴掌大的小白鼠正欢快地啃着粟米,它们粉色的鼻尖一耸一耸的,模样十分可爱,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的命运。
“臣女恳请用这两只小鼠做实验。”她将竹笼轻轻放在殿中的案上,动作沉稳而自信。“一只喂御药房的血莲子粉,一只喂正品血莲子。”
陆大人见状,突然冷笑一声:“好个苏姑娘!御药房的药材怎可随意给鼠类...”
“沈嬷嬷。”太后再次截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去御药房取三日前未用的血莲子。”
沈嬷嬷领命退下,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外。此时,陆大人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滑落。苏晚看着他喉结上下剧烈滚动,突然想起在逃荒路上见过的蛇,那被挑了七寸的蛇,无论怎样挣扎,都只能是徒劳的抽搐,此刻的陆大人,不正像那条垂死挣扎的蛇吗?
没过多久,御药房的血莲子便取来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苏晚将两种药粉分别放在青瓷碟里,那细腻的粉末在瓷碟中显得格外醒目。她轻轻捏起第一只小鼠,小鼠在她手中微微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微弱叫声。她小心翼翼地轻轻掰开它的嘴,将御药房的血莲子粉缓缓送到它的舌尖。
小白鼠起初还在奋力挣扎,可当药粉触到舌尖的那一刻,它突然发出一阵细弱的“吱吱”声,声音中充满了痛苦。苏晚刚一放手,它便突然在案上疯狂地转圈,前爪拼命地抓挠着喉咙,仿佛想要把什么东西吐出来。不过短短十息的时间,它便瘫软在地,四肢抽搐着蜷缩成一团,原本灵动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身体也渐渐没了动静。
而第二只小鼠喂过正品血莲子后,却只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乖乖地啃起粟米,还时不时用小爪子拨弄一下粟米,模样十分惬意。
殿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苏晚听见陆大人的官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殿中显得格外响亮;看见太后的金护甲深深掐进案几的檀木里,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还看见最末位的小太监吓得打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在金砖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如同大地的伤疤。
“这不是治病的药。”苏晚缓缓弯腰,轻轻拾起那只已经不动的小鼠,它粉色的小爪子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仿佛在诉说着痛苦。“这是毒。”
“啪!”太后猛地拍案,那声响如同一声惊雷,震得梁上的燕雀惊飞,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站起身来,明黄翟衣上的金线在晨光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灼得人眼睛生疼。“传朕旨意——”她紧紧盯着瘫在地上的陆大人,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像淬了冰一样寒冷。“查封太医院所有账册,彻查五年来所有‘安神汤’的流向。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沈嬷嬷立刻应声退下,殿外很快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那是传旨的太监匆忙跑远的声音,仿佛在宣告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陆大人突然像被抽去了筋骨,整个人无力地歪在地上,嘴角淌着白沫,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急得,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苏晚静静地望着太后身后的九龙壁,见那条居中的蟠龙在晨光里鳞甲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