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下所翻涌的风暴了 —— 上回见陛下这般动怒,还是十年前发现大皇子私通北戎的时候。“传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即刻入宫。” 李晟一把扯过案上的朱笔,笔尖在宣纸上狠狠一按,洇开一团墨渍,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告诉他们,带着近三年所有边军粮饷的批文来。”
孙公公躬身退下时,听到皇帝低低的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绝。“朕要看看,这潭浑水里,到底藏了多少泥菩萨。”
医馆后堂,药炉还煨着半锅安神汤,淡淡的药香混合着烛火燃烧时散发出的焦味,钻进苏晚的鼻腔。她将从红蝎身上搜出的银针轻轻搁在铜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又取出前日从梦魂花毒粉里筛出的残渣。她手持镊子,镊子尖轻轻拨弄着两堆暗褐色的粉末,神情专注而认真。
“血莲子......” 她喃喃自语,透过放大镜,那粉末泛着极淡的红光,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丝神秘光芒。“这东西产自南诏,三年才开一朵,寻常药铺根本见不着。” 她想起红蝎被抓住时的狠劲,那女子中了迷药,却还能咬断自己的舌尖,显然是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能搞到血莲子,还能配出这种慢性毒的......” 她捏着银针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思索。“绝不是普通杀手。”
后窗突然传来三声轻叩,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后堂里却显得格外清晰。苏晚迅速将铜盘塞进药柜底层,动作敏捷而熟练,转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寻常的平静神色,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顾昭轻轻掀帘进来,玄色披风上沾着夜露,在烛光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如同缀满了细碎的钻石。他手里提着个食盒,脸上带着一丝关切。“孙伯说你晚饭没动,让我带了碗小米粥。”
苏晚望着他眼底布满的血丝,心中涌起一阵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想要确认他是否太过劳累。
顾昭微微一怔,耳尖微微发红,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没病。”
“我知道。” 她收回手,指腹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那温度让她感到一丝安心。“但你需要休息。” 她揭开食盒,顿时,米香混合着桂花蜜的甜香,如同一股暖流,涌了出来。“四皇子府的密信查得如何?”
顾昭在她对面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叠泛黄的信纸,那信纸因为年代久远和频繁翻阅,已经有些破旧。“这三年来,四皇子与一位‘杜先生’通信频繁。” 他展开其中一封,字迹工整却带着刻意的圆润,仿佛写信之人在极力隐藏自己的真实笔迹。“信里总提‘时机成熟’、‘边军可用’,今日在密室还搜出半块‘鸿运号’的船契。”
苏晚舀粥的手顿时顿住,“鸿运号” 她自然听过 —— 晋州逃荒时,有百姓说见过这艘挂着黄旗的商船,往北边运了整整二十车粮米,却在灾民面前残忍地沉了船。“杜先生......” 她微微皱眉,眼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会不会是李敬之的人?”
“更可能是藩王的幕僚。” 顾昭将信纸推给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笃定。“李敬之没这脑子布这么大的局。” 他望着她专注的侧脸,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犹豫了一下。“明日我要去查四皇子的旧部,你......”
“我去青鸢那里。” 苏晚接口说道,语气坚定而果断。“她从前在藩王府当差,或许知道杜先生是谁。”
青鸢的藏身之处,在城西一座破庙的夹墙里。苏晚摸黑走进去时,一股浓重的艾草味扑面而来。青鸢总说这艾草能防蚊虫,其实苏晚知道,她是为了掩盖伤口的血腥气。“苏姑娘。” 黑暗里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空灵。青鸢点起一盏小油灯,苍白的脸在光晕里忽明忽暗,仿佛是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幻影。“你不该来。”
“我需要李敬之和藩王余党的线索。” 苏晚直入主题,声音坚定而沉稳。“四皇子只是棋子,背后的人要的是更大的东西。”
青鸢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但最终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