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可服过新药?” 苏晚抬头,问立在床头的青荷。
这丫头今天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衫子,袖口绣着的并蒂莲精致极了,那针脚和柳婉儿马车上的帘纹简直分毫不差。
青荷的喉结动了动,回答道:“回苏大夫,只是前日换了种安神香。”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帕角的并蒂莲都被她揉成了一团。
苏晚的目光扫向妆台上的鎏金香炉,炉身雕着缠枝莲纹,和太后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
香炉里的香灰已经落了小半炉,颜色呈暗褐色,完全不像普通檀香烧出的灰白色。
她伸手蘸了一点香灰,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果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这味道和赤尾藤的藤蔓碾碎后一模一样。
“冯大人。” 她转身看向缩在墙角的太医院院正冯承安,“劳烦您把这香灰带去太医院,用银勺煅烧后,看看有没有血色结晶。”
冯承安的胖脸瞬间涨得通红,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苏大夫这是信不过太医院?太后的病......”
“冯大人可知赤尾藤?” 苏晚打断他,“它的毒素经焚烧后会析出红色晶体,如果香灰里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床上昏迷的太后,“那便是差点要了娘娘半条命的东西。”
冯承安听了,额头立刻渗出了冷汗。
他当然知道赤尾藤。三年前晋州大旱,就有百姓误食这种毒藤,最后浑身出血而死。
他捏着香灰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锦缎官服的袖口蹭过香炉,一下子带翻了半炉香灰。暗褐色的粉末簌簌地落在金砖上,看起来就像撒了一把凝固的血。
等冯承安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后,苏晚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赶忙取出银针,在酒精灯上仔细烤了烤,然后刺入太后的人中穴。
太后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指尖也微微蜷缩了一下。苏晚心里一喜,有反应了。
可她刚要拔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苏大夫。” 不知何时,青荷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声音轻得就像一片羽毛飘落。“有些事,不该知道便不知为妙。” 她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水光,看起来既像是要哭,又像是在笑,“您救了太后娘娘,这是大功劳...... 可功劳太大,容易招风。”
苏晚握着银针的手没有动。
她能闻到青荷身上的香粉味,其中还混杂着一股极其淡的苦艾香,这味道和柳婉儿马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有劳青荷姑娘提醒。” 她垂眸,不紧不慢地整理着针囊,语气平淡得就像在拉家常,“只是民女既然穿上了这身医袍,就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受害。”
青荷没有再说话。
苏晚只听见她的绣鞋碾过香灰的声音,沙沙作响,就像春蚕啃食桑叶一般。
等那脚步声消失在廊下,她才抬头看向床上的太后。只见老人的眼角挂着一滴泪,顺着皱纹缓缓滑进了鬓角的白发里。
子时三刻,医馆的门被轻轻叩响。
苏晚正在给林氏煎安神汤,药罐里飘出酸枣仁淡淡的甜香。
她打开门,顾昭的影子裹挟着夜露落了进来。他玄色的披风上沾着点点露水,在月光下就像撒了一把碎钻。
“慈恩庵。”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披风挂在门后,直接切入主题,“那批安神香是慈恩庵的静尘师太送的,说是用庵后百年古檀磨的。” 他从袖中取出半块香饼,深褐色的,表面有着细密的纹路,“我让人查了,静尘师太的俗家侄子,上个月刚收了柳家五千两银子。”
苏晚接过香饼,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表面。
柳家可是晋州首富,而晋州已经三年大旱了,可赈灾粮却总是到不了百姓手里...... 她不禁想起逃荒路上那些饿死的人,还有母亲为了半块饼给人扎针时,那颤抖的手。想到这些,她的喉间突然泛起一股腥甜。
“赤尾藤生长在晋州深山。” 她把香饼放在案上,火光照在饼面上,泛出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