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风裹挟着沙粒掠过城头,隐约传来类似歌谣的调子。那声音很轻,像是无数细小的铃铛在风中摇晃,仔细听却又辨不出具体的旋律。风伯侧耳听了片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来了。这是暗风在唱歌,唱的是‘风蚀崖’的方向。能不能听懂,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凝神细听,那风里的调子果然带着某种规律,高低起伏间藏着类似方位的暗示。当风势变强时,调子会偏向东南;风势减弱时,又会转向东北。时枢上的青绿色纹路随着风的节奏轻轻闪烁,像是在为我打着节拍。
“这风里的调子……是在说‘左三右二’?”我试着将风的节奏转化为脚步的方位,时枢突然传来一阵暖意,显然是猜对了。
风伯抚着胡须点头:“不错,能从风里听出步数,已是难得。但要找到风蚀崖,还得听懂更细的风语。”他指着前方石板路尽头的岔路口,“那条路通往风蚀崖,却要经过‘回音巷’。巷子里的风会重复你说过的话,若是心不定,很容易被自己的声音困住。”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岔路口的左侧是条幽深的巷子,巷口的风打着旋儿,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巷子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凹陷,风穿过时会产生奇特的回音。我想起前一段旅程中掌控力量的经验——引力如牧牛,需顺其性而不逆其意。或许应对风的考验,也该用同样的道理。
“多谢风伯指点。”我拱手行礼,转身走向岔路口。
“等等。”风伯突然叫住我,从蓑衣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风蚀石,石面上刻着一个简易的风轮图案,“这是‘定风石’,遇到迷风时握在手里,能让你保持清醒。记住,风的本质是流动,困住它的从不是墙,是执念。”
我接过定风石,石头很轻,却带着温润的质感,仿佛能吸收风的躁动。将它揣进怀里,再次望向那条幽深的回音巷,巷口的风似乎变得友善了些,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试探的旋转。
踏入回音巷的瞬间,风突然变得密集起来,贴着岩壁呼啸而过。我试着往前走了三步,身后立刻传来自己脚步声的回音,只是被风拉长了调子,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在跟随。时枢上的青绿色纹路微微闪烁,提醒着我“勿受干扰”。
我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风的絮语上。刚才在城门外听到的歌谣调子再次清晰起来,这一次带着更明确的指引:“顺旋三步,逆旋两步。”我按照风的提示,在风势顺时针旋转时迈三步,逆时针旋转时迈两步,脚步落下的瞬间,周围的回音突然消失了——原来回音巷的风只干扰那些违背风势的动作。
巷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岩壁上的风纹却越来越亮,青绿色的光芒与我时枢上的纹路呼应,在脚下铺成一道光轨。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道狭窄的石缝,风从石缝里钻出,带着与草原截然不同的干燥气息,那是属于山崖的味道。
“快到了。”我握紧怀里的定风石,加快脚步穿过石缝。
石缝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片陡峭的崖壁。崖壁上的岩石被风雕琢成奇异的形状,有的像展翅的飞鸟,有的像盘旋的巨龙,正是风伯所说的风蚀崖。崖顶的风势很大,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却不再是巷子里那种带着试探的风,反而像在欢呼,因为终于有人听懂了它的絮语。
时枢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的“逸风之简”纹路爆发出耀眼的青光。我顺着光的指引望向崖壁中段,那里有一块突出的岩石,风穿过岩石下方的孔洞时,发出与城门外风语石相同的“呜呜”声。岩石表面刻着一个模糊的“逸”字,正是“逸风之简”碎片的标记。
我攀着风蚀形成的石棱爬上崖壁,越靠近那块岩石,风势越柔和,像是在为我让路。当指尖触碰到岩石上的“逸”字时,时枢猛地吸走了碎片的力量,青绿色的纹路瞬间点亮了十分之一。岩石表面的风纹顺着指尖爬上时枢,与之前的纹路完美拼接,一段新的信息浮现:“风之形,随境而变,心之所向,即为风路。”
崖顶的风突然变得温暖起来,卷着远处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