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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初突然指着竹坪中央的石台:“你看那凹槽,刚才是空的,现在好像多了点东西!”
石台上的凹槽里,不知何时积了一汪水,水里浮着片枯叶,叶子上站着只比指甲盖还小的虫子,正迎着风往前爬,哪怕被风吹得翻了个跟头,沾了水也照样翻过身来,继续往叶尖挪。
“这虫子跟夸父有点像啊。”白月初笑了笑,“明知风大,还偏要往高处去。”
我将巽卦碎片收入时枢,竹簧的颤动渐渐平息,竹林的风又变回了之前的柔缓。风铃“叮”地一声松开了铃舌,清润的声音里,时枢光幕的边缘开始泛红,像被夕阳染过。远处的天际线,果然浮起一抹橘红,那颜色比焚心岭的火焰更亮,更烈,像只睁着的眼睛。
“看来该跟听风坞道别了。”白月初拍了拍身上的竹屑,“下一站,怕是要跟太阳打交道了。”
竹林深处传来竹笛的声音,调子忽高忽低,像是在指路,又像是在送别。我们顺着笛声往外走,路过入口的石碑时,发现碑背面新刻了行字:“风止处,火生时。”
我回头望了眼那片摇曳的绿,突然明白巽卦的“顺”,从不是随波逐流。就像这风里的竹,弯是为了不折,摇是为了扎根。而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大概就是要学着像夸父那样,借着风的力,逆着日的烈,哪怕前路干裂,也得踏出自己的脚印来。
时枢里的八卦碎片,此刻正泛起七种颜色的光,只差最后一块,就能拼出完整的轮廓。而那抹橘红色的天际线,已经越来越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