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了对风险的恐惧。
他颤抖着,飞快地将竹筐放下。然后,做贼似的,双手迅速在筐里那堆腐败的药渣中扒拉了几下,凭着刚才那转瞬即逝的“感觉”,精准地摸到了其中几块触感稍硬、颜色更深、隐隐给他带来微弱清凉或酥麻感的块状物。大概有四五块,最大的不过拇指大小,最小的像碎石子。
他像捧着烫手的山芋,飞快地将这几块“宝贝”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入手微凉,带着泥土和腐败草药的气息。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爆炸。
他不敢再耽搁,深吸一口气,用力将剩下的药渣全部倒进了深坑。听着药渣落入坑底的沉闷声响,他才感觉稍微踏实了一点。他拿起空竹筐,又做贼心虚地用脚把坑边散落的零星药渣也踢了下去,这才像被狗撵一样,抱着空筐子,飞快地逃离了这让他心惊肉跳的“作案现场”。
回到幼苗区,陈实把空筐放好,又按周衍的吩咐,去工具房领了一把软毛刷,开始清扫青石小径上的落叶。他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但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怀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口袋,里面那几块“废料”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皮肤。
“喂!新来的胖子!你眼睛往哪儿瞟呢!”一声呵斥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陈实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软毛刷差点掉地上。他慌忙抬头,只见周衍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正皱着眉,一脸不悦地盯着他。
“扫个地都心不在焉!东张西望!要是碰坏了这些幼苗,你担得起吗?”周衍指着旁边一片嫩绿欲滴、挂着晶莹露珠的凝露草幼苗,厉声训斥。
“对不起!对不起周师兄!弟子知错了!弟子这就专心扫地!”陈实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低下头,更加卖力地挥舞着软毛刷,恨不得把脸都贴在地面上。他生怕周衍察觉到他怀里的异常。
周衍看他这副怂样,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转身去检查别处了。
陈实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里衣。他一边机械地扫着地,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低调光环!苟住光环!给点力啊!千万别被发现!千万别被发现!”
好不容易熬到任务结束,周衍又给他安排了新的杂活——给一片区域的花盆松土,只能用特制的小木棍,动作要轻柔无比。陈实全程提心吊胆,笨手笨脚,好几次差点把土弄到花盆外面,引来周衍更严厉的呵斥。
夕阳西下,当周衍终于不耐烦地挥手让他滚蛋时,陈实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灵植园。直到踏上通往后山那熟悉的小径,确认身后无人跟踪,他才彻底放松下来,靠着路边的山石大口喘气。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怀里那几块沾着药渣、散发着怪味的“宝贝”。在昏暗的暮色中,它们毫不起眼,甚至有点恶心。
“希望…有用吧…”陈实喃喃自语,眼神复杂。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步险棋是对是错。但为了那点微弱的希望,为了能让自己的“野草”长得更好一点,能多换点贡献点,吃点好的…他好像也别无选择?
他握紧了这几块“废料”,朝着秘密基地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