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灌木丛里,动弹不得。灰头土脸,头发上沾满了枯叶和断枝,脸上被划出了几道血痕,衣服多处撕裂,露出里面同样沾满泥污的皮肉,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怀里的灰色罩衫动了动,小灰似乎被这剧烈的撞击和颠簸惊醒了,从罩衫里探出小脑袋,绿豆眼里充满了茫然和惊恐,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沾满泥土和血痕、龇牙咧嘴的胖脸,发出了疑惑而担忧的轻鸣:“啾?”
陈实躺在刺人的灌木丛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和浑身散架般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艰难地动了动脖子,看了看怀里安然无恙、只是有点受惊的小灰,又看了看自己这身破烂和周围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
那张引发这场灾难的墨绿色符箓碎片,就可怜兮兮地挂在他被刮破的裤腿上,墨绿色的光芒早已熄灭,符纹焦黑一片,彻底报废。
“成…成了?” 陈实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除了无处不在的擦伤和淤青带来的火辣辣疼痛外,骨头似乎没断,内脏似乎也没移位。
虽然过程惨烈无比,方向也歪得离谱(说好的推力变成了爆炸+滑铲),但…但那张被他临时魔改的疾风符,确实爆发出了远超想象的、强大的、瞬间的…推进力?
而且,在最后关头,星纹护体和地脉气息的“顺势”引导,似乎还救了他一命?把这股混乱的力量稍稍“拨正”了一点方向?
这算什么?歪打正着?因祸得福?
“御…御风滑铲?”陈实脑子里蹦出这个极其贴切又无比滑稽的名字,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又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艰难地抬起没抱小灰的那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泥污和冷汗,看着指尖沾染的墨绿色苔藓汁液和泥土混合的污迹,又看了看怀里同样灰扑扑、但眼神已经恢复清亮的小灰。
“小灰啊…”陈实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哥好像…搞出个不得了的东西了…虽然,嗯…使用方式可能有点…费屁股…”
小灰歪着小脑袋,似乎不太理解主人的复杂情绪,只是用小喙轻轻啄了啄陈实沾着泥污的手指,发出一声清脆的:“啾~”
这一声“啾”,仿佛给陈实注入了新的力量。他挣扎着,忍着浑身酸痛,小心翼翼地从刺人的灌木丛里往外爬。一边爬,一边看着那张报废的符箓碎片,眼神却越来越亮。
失败了吗?是失败了,差点把自己玩死。
成功了吗?某种角度上…好像也成了?那种瞬间爆发的、强大的、近乎爆炸性的推力,是实实在在的!
方向…方向是最大的问题。如果能控制住这股力量的方向…如果能像小灰控制风刃那样精准…
陈实的心跳再次加速。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充满荆棘(物理意义上和心理意义上)但也可能通往保命坦途的符箓之路!
“御风滑铲符…嗯…名字是挫了点…”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往外爬,一边自言自语,“但…跑路神器啊!只要能控制方向…打不过就跑!滑铲跑路!谁能追得上?精英丙?让他吃屁去吧!”
他费力地把自己从最后几根纠缠的荆棘里拔出来,重新站在了相对安全的栈道上。虽然浑身狼狈不堪,像刚从泥坑里捞出来,还沾着不少树叶和断刺,但他站得笔直(主要是疼得不敢弯腰),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名为“希望”和“作死”混合的火焰。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张焦黑的符箓碎片,如同看着绝世珍宝。
“小灰,走!”陈实豪气干云地一挥手,仿佛刚才那个被炸飞、滑铲、嵌进灌木丛的不是他,“咱们回家!哥要闭关!研究真正的…跑路神符!”
他抱着小灰,一瘸一拐、但气势汹汹地扛起那把饱经风霜的铁木扫帚,朝着石亭方向走去。夕阳的金辉洒在他狼狈却挺直的背影上,在悬崖栈道上拉出一道长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