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敏捷。
他猛地一弯腰,左手抄起他那根立在地上的秃毛大扫把,像扛起一杆冲锋的战旗,同时右手闪电般往地上一捞——刚才那股歪风卷落的几根彩色鸟毛,还有一颗被吹到他脚边、不知谁掉的辟秽丹(味道有点冲),统统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进了宽大的袖袋里。
“扫地!我在认真扫地!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实心中疯狂默念,低着头,用扫把死死挡住自己的胖脸,迈开两条短腿,像一颗被强力弹弓射出的、圆滚滚的炮弹,朝着最近的、通往后台杂物通道的小门猛冲过去!
他跑得是如此之快,如此之决绝,以至于那肥硕的身躯在冲刺时竟带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卷起地上更多的灰尘和草屑,留下一条清晰的“尾迹”。
拥挤的人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冲锋”弄得一阵骚乱,有人被撞得一个趔趄,骂骂咧咧地回头,却只看到一个扛着大扫把、圆滚滚的青色背影,正以一种与体型极不相称的速度,狼狈不堪地消失在通道的阴影里,仿佛身后有洪荒凶兽在追赶。
“刚才那阵风…是有点巧。”柳如烟清冷的声音在沸腾的欢呼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望着那个消失在通道口的、扛着扫把的狼狈背影,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秀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而在演武场更高处,一个无人注意的、被巨大石雕阴影笼罩的狭窄看台边缘。
司徒玄依旧一身破旧灰袍,斜倚在冰冷的石柱上,手里拎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他灌了一口劣酒,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擂台上那两座巨大的灵兽冰雕,又瞥了一眼那个扛着扫把、落荒而逃消失在通道里的胖子,布满胡茬的脸上扯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风云际会符?嗤…”他嗤笑一声,声音低哑含混,像是砂纸摩擦,“画得跟狗啃的蚯蚓爬似的…还混了凝神丹粉?狗屎运倒是踩得震天响。”
他晃了晃酒葫芦,听着里面所剩无几的酒液发出的哗啦声,又抬眼看向贵宾席上那个刚刚制造了惊天动静、此刻正拍着肚皮一脸舒坦的体修长老,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看透一切因果的幽光。
“因缘际会,牵一发…动全身。傻人有傻福?呵…”他低声咕哝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抬起枯瘦的手指,随意地弹掉了爬到他袖口的一只小蚂蚁。
那蚂蚁被精准地弹飞,划过一个微小的抛物线,不偏不倚,恰好落进了下方不远处,正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柳如烟接受欢呼的玄天宗少宗主赵日天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