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队长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缓缓扫过那枚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刺眼夺目的玄炎金焰徽,又看了看地上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金碎片,最后,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了矮个子黑衣人那张因为面巾遮挡而只露出惊骇双目的脸上。
不需要任何言语,不需要任何审问。
人,被当场擒获。
赃物,散落一地。
证据,就明晃晃地绣在胸口!
高台之上,玄天宗专属休息区域。
铺着雪白兽皮的奢华座椅中,赵日天正端着一杯灵茶,意态悠闲。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下方灯火零星、一片沉寂的青云派小院方向,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一名心腹随从脚步匆匆地登上高台,脸色苍白如纸,凑到赵日天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赵日天脸上那丝悠闲的冷笑瞬间僵死。
“啪嚓!”
他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茶杯,从指间滑落,摔在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灵茶混着碎玉溅了他华贵的锦袍下摆一身。
然而,赵日天却浑然不觉。他猛地从座椅中站了起来,宽大的袍袖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带起风声。
那张原本俊朗却写满倨傲的脸庞,此刻血色尽褪,变得铁青一片!嘴唇紧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腮帮子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微微抽搐着。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向青云派小院的方向,瞳孔深处仿佛有两团压抑到极致的、即将焚毁一切的怒焰在疯狂燃烧!那眼神,充满了被当众扒光的羞愤、计划彻底败露的狂怒,以及一种被蝼蚁狠狠咬了一口、却偏偏无法立刻碾死的憋屈!
玄天宗少宗主,南荒年轻一代的顶尖人物,此刻只觉得脸上像是被无形的、沾满污秽的扫把狠狠抽了几十下!火辣辣的疼!青云小院库房内那撕裂的衣襟、暴露的徽记、散落一地的“赃物”……这一幕幕,如同最恶毒的嘲讽,在他脑海里疯狂闪回!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此刻无数道来自其他宗门、带着幸灾乐祸和鄙夷的目光,正如同芒刺般扎在他的背上!
“赵…赵公子?” 心腹随从看着赵日天那几乎要吃人的表情,吓得声音都在抖。
“滚!” 赵日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字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暴戾。他猛地一挥袍袖,一股强大的气劲将地上的碎玉和茶水扫飞出去,撞在远处的栏杆上,发出噼啪的碎裂声。
他不再看那心腹一眼,铁青着脸,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高台,背影僵硬得如同一块移动的寒铁。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要将脚下的石板踏碎。
完了。
精心策划的栽赃嫁祸、打压对手的计划,非但彻底失败,反而成了玄天宗洗刷不掉的耻辱烙印!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徽记暴露……明日太阳升起,玄天宗的名声,将如同他脚下那些碎裂的玉杯,彻底扫地!
库房角落,陈实抱着那个空荡荡的清风汤药罐子,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努力地、再努力地往阴影深处缩了缩。
他惊恐地看着被巡逻卫兵像拖死狗一样从地上和墙上“撕”下来、粗暴捆缚的两个黑衣人,看着卫兵小队长小心翼翼地用灵力包裹起那块烫手的太阳精金碎片,看着他们冰冷的目光扫过自己……
小灰炸着毛,警惕地缩在陈实脚边。
陈实胖脸上的肉哆嗦着,抱着药罐子的手冰凉。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眼前这混乱而冰冷的局面中反复回荡:
“完了…这下赵日天…怕不是要把我挫骨扬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