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萧战的指令,他身后那些手持制式青钢长剑的剑修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步伐灵动,剑光闪烁,迅速组成一座座凌厉的“小北斗诛妖剑阵”。
剑光如林,剑气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张死亡之网,将那些侥幸冲破体修防线、或者从空中突破下来的零散妖兽,以及一些擅长远程攻击的妖兽,精准地绞杀、点射于阵前。他们的飞剑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格挡住袭向体修同门的致命攻击,两者配合默契无比。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最胶着的阶段。妖兽的尸体在防线前堆积如山,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戈壁的黄沙,汇聚成一片片令人作呕的血色泥沼。刺鼻的血腥味和妖兽特有的腥臊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形成了一层淡淡的血雾。
青云派弟子同样出现了伤亡。一名体修弟子手中的巨盾在连续承受了数十次撞击后,终于不堪重负地碎裂,下一秒他就被几头赤牙狼扑倒,尽管旁边的同伴奋力救援,依旧被拖入了兽群深处,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惨嚎。一名剑修弟子为了救援被腐毒鳄龙毒液喷溅的师弟,飞剑回防稍慢,自己的手臂被影蝠的利爪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毒素迅速蔓延,整条手臂瞬间变得乌黑。
但整个西部防线,在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后,依旧如同磐石般岌岌可危地屹立着!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溃败,没有失去组织的混乱!每一个活着的弟子,眼神都充满了血丝,却依旧坚定,他们咬着牙,将平日里无数次操练的成果,将团队配合的默契,在这生死战场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他们腰间那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乾坤一袋装”,也在此时发挥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作用。每当有妖兽在附近被击杀,妖丹、有价值的材料,或者有己方修士损毁的法器碎片、偶尔掉落的灵石袋,袋子便自动产生一股微弱却精准的吸力,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将这些散落的“战利品”或“可回收资源”吸入袋中。
弟子们甚至无需分心他顾,就能在激烈战斗、保全性命的同时,近乎自动化地完成对战场资源的初步回收!
这一幕,看得后方那些还在为每一块灵石、每一颗恢复丹药而精打细算、苦苦挣扎求存的其他防线修士,眼睛都红了!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羡慕,更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他们居然还有余力捡东西?!”
“这袋子…难道是某种空间法器?可空间法器何等珍贵,怎么可能人手一个?!”
“人比人,气死人!我们那边防线都快被打穿了,法器损毁无数,丹药都快见底了,他们这边居然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这种巨大的反差,像是一根根无形的针,刺穿着他们的神经。青云派的准备之充分,底蕴之深厚,再一次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青云派,后山。
这里听不到前线震天的喊杀声和爆炸声,也闻不到那浓郁的血腥气,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氛围却丝毫不弱。
陈实站在他那间经过多次加固、几乎堪比小型堡垒的酿酒工坊内,眉头紧锁。巨大的水镜术悬浮在面前,显示着西部防线几个关键节点的实时战况——这是司徒长老特意为他开启的权限,让他能够了解前线情况,以便及时提供支援。
看着画面中弟子们浴血奋战,不断有人受伤、倒下,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妖兽尸体和染红的大地,陈实的心紧紧地揪着。他虽然不喜争斗,常年隐居后山,但宗门终究是他的根,那些奋战的身影中,有不少是他认识的、甚至喝过他酿造的灵酒的弟子。
“第一批‘行军酒’和特制灵食已经让灵鹤送过去了,” 陈实对刚刚从外面侦察回来、身上还带着些许硝烟气息的小灰说道,伸手轻轻摸了摸它有些疲惫、却依旧机警的小脑袋,“希望能多帮到他们一些,少死几个人…”
陈实叹了口气,目光从水镜上移开,望向了西方,那是黑风戈壁的方向。他知道,眼下这惨烈无比的战事,仅仅只是兽潮的先锋,是蛮荒古地那些恐怖存在驱赶而来的炮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