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更加洪亮,甚至刻意带上了一丝“这是我兄弟地盘”的宣告意味:
“都给本圣记住!从今日起,以此山门为界,青云派,乃是我裂天兄弟——陈实的地盘!谁若敢不经他允许,踏足此地半步,惊扰了他与圣兽大人的清净,便是与我裂天为敌!本圣定叫他形神俱灭,血脉不存!”
妖圣令下,言出法随!
不仅仅是正在撤退的兽群,就连蛮荒古地深处,一些隐晦而强大的妖王气息,也在这一刻微微震动,显然接收并铭记了这道充满庇护意味的法旨。
前一刻还是人间地狱、即将覆灭的战场,下一刻,威胁烟消云散,甚至还得到了蛮荒主宰的亲口庇护?!
紫霄门、玄龟岛的修士们,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丝毫不敢停留的兽群,看着瞬间变得空旷死寂的战场,一个个呆若木鸡,恍如梦中。获救的狂喜还未来得及涌上心头,就被这极度不真实的荒诞感彻底淹没。
这就…结束了?
一场灭顶之灾,就因为青云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拿出一坛看起来土掉渣的酒,跟凶名赫赫的妖圣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几句…就…逆转了?!
甚至还换来了一道护身符?!
青云主殿内,水镜术前,死一般的寂静。各位长老、宗主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庆幸、后怕、嫉妒、茫然、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他们毕生追求的修为、经营的势力、遵循的规则,在今日这场匪夷所思的闹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后山石亭,欧冶废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一口气,他盯着陈实,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还顺手修改了天地法则的怪物,最终化为一声悠长而带着颤音的长叹:“胖子…老子…老子服了!五体投地的那种服!你这哪是什么‘扫地僧’…你他娘的分明是‘因果律武器’成精啊!扫的不是地,是老子几千年的常识和三观!”
司徒玄不知何时又摸出了一个酒葫芦(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个),慢悠悠地品着,看着下方被妖圣“深情”搂住、一脸生无可恋的陈实,醉眼朦胧中闪烁着看透一切的光芒,他咂了咂嘴,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和几分认真的调侃:
“行啊,小胖子…业务能力超群,都开始进行跨种族高层战略合作了。看来以后咱们青云派的安危,不能只靠老头子我这点微末道行喽,还得指望你和你的…‘裂天大哥’多多照拂。嗯,下次宗门预算,得给你批个‘特殊外交与酿酒专项资金’。”
陈实:“……”
他感受着肩膀上那沉甸甸、热烘烘的“友谊”,看着迅速退去、留下一片死寂的兽潮,听着耳边裂天妖圣还在热情相约“下次带更好的酒来与兄弟你把酒言欢”,再面对司徒玄和欧冶废那混合着惊叹、戏谑和“你以后就是门派战略级资产”的目光…
他嘴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想起自己那暴露的“圣兽饲养员”身份,想起这怎么也低调不起来的未来,想起头顶上可能还在“深情”凝视他的妖圣大哥…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微弱的、充满绝望的呻吟:
“我…我真的…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扫个地,酿个酒,和碗儿过过日子啊…”
然而,命运的洪流,已然将他这只想躺平的小舟,冲上了一条与妖圣称兄道弟、靠“异界茅台”维系和平的、前无古人的惊险(又滑稽)航道。
打生打死,不如好好的喝场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