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伤疤深处,死寂是唯一的主宰。韦东奕的意识,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被沉重的静滞感吞没。林薇那缕辉光传递出的破碎信息,如同星光,短暂照亮了前路,随即又将他留在更深的黑暗与困惑之中。
“通道……静滞源点……混沌……观测者……”
这些词汇在他的核心中回荡,每一个都承载着巨大的重量和危险。他悬浮在伤疤的扭曲结构里,感受着规则断裂处的刺痛和静滞力量的侵蚀。新生矛盾奇点缓慢旋转,熵痕与创生的力量形成一种微妙的动态平衡,才使得他未被这片区域的绝对死寂同化。
他尝试更深入地“倾听”这片伤疤。既然这里是律法暴力留下的痕迹,那么痕迹之中,理应残留着过往的“回响”。不是文明坟场那种相对清晰的信息残骸,而是更底层、更接近规则本身被篡改时的“记录”。
他将意识扩散开来,不再抗拒伤疤的静滞,反而小心翼翼地与之接触。这如同将手探入冰封的岩浆,极寒与潜在的毁灭性交织。谬误的特性开始发挥作用,他的意识不像归档者那样试图解析或优化,也不像园丁那样强行修剪,而是像一种柔性的溶剂,渗入静滞规则的缝隙,去感知那些被冻结的“历史”。
起初是一片虚无。绝对的静,连时间流逝的概念都模糊了。
但渐渐地,一些极其微弱、几乎与静滞本身融为一体的“杂音”开始被捕捉到。那不是声音,而是规则的悲鸣。
他“听”到了维度纤维被强行扯断时发出的、超越物理听觉的尖锐嘶吼;他“感觉”到某个基础常数被永久修改时,宇宙某个角落随之崩塌的连锁震颤;他“看”到冰冷的、代表“律法”的几何光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基膜柔软的数学结构上,留下永不消退的疤痕。
这些回响充满了痛苦与暴戾。律法的执行,远非温和的调整,而是一场场针对现实本身的酷刑。其目的,就是为了将一切不驯服的、充满变量的动态存在,强行纳入那个绝对静止的“基准”框架。
在这些暴行的回响中,韦东奕也捕捉到了另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深沉、但也更加……绝望的意志。它并非来自律法,而是来自伤疤所连接的那个深处——林薇信息中提到的“最古老的静滞源点”。
这股意志如同从万古冰层下传来的心跳,缓慢,微弱,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它代表着一种被镇压、被窃取、被扭曲的宇宙本源趋势。韦东奕无法清晰感知其具体属性,只能感受到一种无边无际的“停滞”,一种万物归于寂灭的终极倾向。这就是“静滞之源”,园丁和归档者赖以施行“律法僵化”的力量根基。
它与纯白奇点所代表的动态创生本源,形成了绝对的对立。
当韦东奕的意识尝试靠近感知这股静滞之源时,一股强烈的同化感袭来。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冰冷的“邀请”,邀请他放弃挣扎,融入这永恒的宁静,成为基准现实的一部分。这种诱惑力巨大,尤其是对于经历过无数争斗和痛苦的存在而言,绝对的静止仿佛是一种解脱。
新生矛盾奇点剧烈震颤,内部的“熵痕”部分似乎对这种同化产生了某种共鸣,毕竟熵增的终点也是寂灭。但与此同时,“创生”部分以及与之融合的“人性辉光”火种,迸发出强烈的抗拒。林薇的意志残响也在隐隐闪烁,提醒着他静滞背后的真相——那不是安息,而是被剥夺了一切可能性的“死亡标本”。
韦东奕猛地将意识撤回,如同触碰了烧红的烙铁。他核心中的矛盾力量因这次接触而更加活跃,生与死的拉锯在他内部形成了新的张力。
“不能直接接触……至少现在不能。”他意识到。静滞之源的力量层次太高,而且与律法体系深度绑定,贸然接触不仅无法解放它,反而可能被其吞噬,或者触发园丁和归档者的警报。
那么,林薇提到的“混沌”呢?
他将感知转向伤疤的其他方向。在那些规则最为混乱、破碎得最彻底的区域,他感受到了一丝丝截然不同的气息——混乱、无序、充满原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