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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队伍从医院门口一直拐到街角,没人说话,只听见鞋底蹭地和婴儿抽。
队伍向前的速度很快,但是完全看不到尾,这位测量师一遍又一遍地触碰人们的衣服,头髮,
鞋子,所携带的物品。
然后慢悠悠地,不厌其烦地用著疲惫和单调的声音念叨著:“乾净的...污染的...乾净...污染...喉,去下风口抖抖你的衣服...乾净...污染..污染..污染.污染..”
太阳升高,影子缩短,队伍仍不见短。
旁白的声音继续。
“一开始,许多接纳这些疏散人员的农户们都很和善,並且对他们热情以待。”
“车诺比核电站的厂长一一维克托布留哈诺夫的妻子瓦莲京娜也在疏散人员当中。”
“他被安置在罗兹瓦日夫的一个村长的集体农场实验室负责人的家中,帮助他们挤牛奶。”
“但是不幸的是,瓦莲京娜与其他人走散了,更糟糕的是,她对自己丈夫的情况还有家人到底身处何处一无所知。”
“现在一片混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打探这些消息。”
“三十公里之外地方一一卢戈维基。”
“这里非常偏僻,一部电话都没有...”
“大约有一千两百的难民居住在这个地方的土坯草房。”
“其中,纳塔利婭谢甫琴科和她两岁的儿子基里尔也居住在了这里。”
“他的丈夫留在了普里皮亚季,当时他的丈夫正在医院的病房里对她挥手示意。”
“她的丈夫让她把家里的门窗都锁起来,保护好自己,但没过多久,疏散就开始了。”
“他的丈夫则是彻底失去了消息。”
“这一对母子和另外两家邻居居住在了一对年老农民夫妇的家中,房子很小,很挤,这对夫妇慷慨地让出了自己唯一的臥室,让这些新来的人睡下。”
“床很小,只能容纳下他们的孩子,於是,孩子们睡在床上,其他人则全部睡在地板。”
“好在,这里的生活並不算无趣,卢戈维基在乌日河边,可以钓鱼。”
“但很显然,钓鱼並不能养活三家人。”
“最重要的纳塔利婭两岁的儿子,已经高烧许久。”
“这让產生去摩尔多瓦的想法一一他父母所在的地方。”
“但她几乎光了所有的钱,她不得不对邻居祈求。”
“好在,另外两家邻居还想留在这里,所以他们將钱给予了纳塔利婭。”
“纳塔利婭凑够了现金,带著两岁的儿子买了前方基辅的巴士票,马不停蹄的前往了机场,登上了一架前往摩尔多瓦的飞机。”
“他的父母在那里,他丈夫的父母也在那里,只有一街之隔。”
“在抵达摩尔多瓦后,她也开始搜寻丈夫的下落。”
“很显然,纳塔利婭並不是普通的人家。”
“儘管这场事故的官方消息仍在封锁之中,甚至许多在核电站工作的人也完全不知道,但一些细节也已经被透露出来。”
“纳塔利婭和他丈夫,这两户家庭动用了所有的关係,去找寻亚歷山大的线索。”
“最终,通过一位住在莫斯科,且在军中有关係的叔叔那里得知,核电站伤势最严重的人已经被送往了莫斯科一家医院。”
“於是,纳塔利婭和她的婆婆当天就飞到了莫斯科。”
“此时的莫斯科还在一片欢天喜地之中,对乌克兰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所有人都忙著准备第二天的五一劳动庆典。”
“两位母亲,在寻找同一个男人,却各执一词。纳塔利婭手里著的是一张写著『苏联生物物理研究所第六医院”的便条,地址落在地图最边缘的禁区,铁门、岗哨、通行证,缺一不可。”
“亚歷山大的生母却摇头,说她打听到的地点在卡希拉公路旁一一一家癌症中心,方向截然相反。”
“她篤信自己的线人,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固执。”
“计程车穿过整座城,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