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的断线还在晃。
我盯着那根裸露的铜丝,手指慢慢收紧。袖口里的奶茶杯残片边缘硌着掌心,背面那道划痕已经在我脑中重复描了三遍。去温室地下——不是建议,是命令。
考试铃响了。
教室灯亮起,白炽光打在试卷上,反光刺眼。我低头翻开卷子,数学卷,第一题是函数求导。笔尖顿了一下,我没有动。
桌底传来轻微的摩擦声。
阿絮来了。它从课桌缝隙里浮出来,像一层薄雾贴着地面移动。我用拇指在草稿纸上轻轻一推,笔滑到边缘,啪地掉下去。弯腰捡笔的时候,我把题目念了一遍。
答案很快浮现在脑海。
这是我们的老规矩。它帮我答题,我给它攒怨气值换虚拟奶茶。虽然它现在还没恢复 fully,但传个答案足够。
我刚写完第三题,走廊传来脚步声。
不是监考老师那种拖鞋踩地的声音,是硬底皮鞋,一步一步,很稳。门被推开时,所有考生都抬头。
南宫若站在门口。
她戴着蕾丝面罩,只露出眼睛和下半张嘴。黑色长裙垂到脚踝,手里拿着平板。学生会会长不该出现在考场巡视,但她就这么走了进来,站到了讲台上。
没人问为什么。
她打开平板,屏幕亮起,蓝光照在她面罩上。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几秒数据,然后抬起头,视线扫过全班。
停在我身上。
我握笔的手没抖,继续写题。眼角余光看见她指尖在平板上滑动,点开某个界面。下一秒,头顶灯光变了。
红了。
不是坏了的那种闪烁,是整间教室的灯同时转成血红色。空气一下子变重,像是压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所有人都停下了笔。
身体不能动。
不是瘫痪,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行动能力。意识清醒,但手脚僵住。我看向陆绾绾,她坐在斜前方,右手蜷着,指甲缝里有银色粉末渗出,但那些粉末悬在半空,没有落地。
南宫若开口:“根据新管制条例第17条,任何未经备案的系统外联行为,视为重大违纪。”
她的声音很平,没有情绪。但我听出来了,那是程序播报的语气,不是人该有的节奏。
我知道她在说我。
诡语系统没有提示,但我能感觉到,阿絮刚才传答案的瞬间,已经被记录。南宫若的平板不仅能看系统数据,还能识别鬼类能量交互。
我立刻切断连接。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一道长线。我在纸上写下暗码:阿絮退避平行层。字迹很轻,只有我能认出来。写完,我抬头,直视她。
她也在看我。
面罩下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但我不确定。她抬起手,平板界面刷新,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异常信息传递行为
来源:云星月
协力单位:未登记通灵体
处理方案:启动即时审查机制】
我以为她会直接把我带走。
但她没有。
她只是站在那里,宣读流程。一条一条,像是背诵文件。说到“涉事学生将接受深度脑波扫描”时,她的手顿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注意到她面罩边缘有一小块焦黑的皮肤露出来。不是烧伤,是系统灼痕。那种痕迹我见过,在傀儡师的数据缆线上,也在我自己左臂的锁链纹路里。
她们是一类东西。
就在这时,风起了。
不是窗户吹进来的,教室门窗都关着。那阵风像是从结界内部生出来的,掠过讲台,掀起了她的面罩一角。
接着,整块面罩被掀飞。
它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全班静止。
她的脸露出来了。
我呼吸一滞。
右半边脸布满焦黑裂痕,像是被高温腐蚀过的电路板。但左边的脸……眉骨、鼻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