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熄灭的火星。那时候他只顾着让她快跑,没来得及细想,此刻怀里的温软却让他突然明白,原来他们早已不是初见时那两个小心翼翼试探的陌生人。
他慢慢抬起手,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落在她的背上,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那样,顺着脊椎的弧度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似乎放松了些,眉头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更均匀,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找到了温暖的巢穴。
夜一的指尖停在她的发尾,那里还沾着点港口的灰尘,混着淡淡的柑橘香。他想起灰原总说,实验室的消毒水味让她窒息,可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她身上的味道更让人安心的气息了——那是常年和试管、键盘打交道的味道,是对抗黑暗时,用智慧和勇气酿出的独特香气。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别墅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像两颗靠得很近的鼓,在寂静的夜里敲出相同的节拍。夜一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柑橘与薰衣草混合的气息,胳膊上的伤口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夜一屏住呼吸,假装还在熟睡,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灰原缓缓睁开眼,迷茫地眨了两下,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当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夜一怀里时,整个人瞬间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想往后缩,却被夜一轻轻按住了后背。
“别动,”夜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比平时低了几分,“外面好像有动静。”
灰原的动作顿住了,侧耳细听,果然听到别墅院墙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她瞬间清醒过来,眼里的慌乱被警惕取代,下意识往夜一身边靠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是组织的人?”
“不确定,”夜一的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微型报警器——那是阿笠博士特制的,按下就能同时通知优作和警方,“优作先生在院子里装了红外感应,真有人闯进来会有警报。”
两人屏住呼吸听了片刻,墙外的响动没再出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灰原松了口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在夜一怀里,刚退下去的红晕又爬上脸颊,挣扎着想坐起来:“我……我去看看监控。”
“等等。”夜一拉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很凉,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试管,“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灰原的动作僵住了,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梦到贝尔摩德的红鞋,在通风管道外面敲……敲得好响。”
夜一想起她在管道里被前后夹击的样子,心口突然有点发紧。他松开手,看着她转过身,月光照亮她眼底的水汽,像蒙着一层薄霜。
“我以前总做这样的梦,”灰原低下头,手指抠着床单的纹路,“梦到实验室的门被推开,琴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后来开始梦到港口,梦到你挡在我前面,硬币撞在栏杆上的声音像碎玻璃。”
夜一没说话,只是往她身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得很近,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忽然想起灰原昨天说的话——“总比握着枪好”,原来那些藏在平静下的恐惧,从未真正消失过。
“以后不会了。”夜一轻声说,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通风管道里的路我们熟了,贝尔摩德的格斗习惯我们记下来了,下次再遇到,我们能做得更好。”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补充道,“而且我不会让你再一个人钻通风管道了。”
灰原的睫毛颤了颤,有水汽从眼角滑落,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很少在别人面前掉眼泪,可此刻看着夜一认真的眼神,那些强撑着的坚强突然就塌了一角,像堤坝泄洪般,把藏了太久的委屈和恐惧都泄了出来。
她没说话,只是往夜一身边靠得更近,肩膀抵着他的胳膊,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礁石。夜一伸出手,这次没有犹豫,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我知道你怕,”夜一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很轻,“但你不是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