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第一次在组织的实验室外见到她的情景。那时她还是宫野志保,穿着白大褂,指尖在冰冷的仪器上跳跃,眼神里是与年龄不符的冷静。玻璃罐里的Aptx4869泛着诡异的绿光,她盯着那抹绿,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东西对峙。谁能想到,这个曾经把自己包裹在坚硬外壳里的女孩,此刻会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幼兽,依赖地蜷缩在他身边。
夜一的目光落在灰原哀的手腕上。月光下,那道从组织逃出来时留下的疤痕泛着浅淡的白,像条被岁月磨浅的旧伤。他记得她曾说,疤痕是用来提醒活着有多不容易。可此刻,这道疤痕在柔软的睡衣布料下若隐若现,反而衬得她的手腕愈发纤细,让人忍不住想护在掌心。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风也敛了声息。别墅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交织着暖炉余烬偶尔爆出的轻响。夜一的手臂从发麻转为隐隐的刺痛,但他只是缓缓调整了一下肩膀的角度,让灰原哀的头能靠得更稳些。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发梢,带着洗发水的柠檬清香,混着雪后空气的清冽,在鼻尖萦绕成一股安宁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灰原哀的睫毛突然剧烈地颤了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搂在夜一胳膊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嘴里溢出细碎的呓语,含糊不清,却能听出其中的恐惧——“别过来……不是我……”
夜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冷汗透过睡衣渗出来,沾湿了他的袖口。又是那个噩梦吗?关于白色的实验台,关于冰冷的针头,关于那些被剥夺的自由与温暖。他想起她曾在实验室的废墟前站了很久,手里攥着半片破碎的试剂标签,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他抬起另一只手,犹豫了片刻,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很凉,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指尖还带着点颤抖。夜一的掌心带着体温,慢慢将那点凉意焐热。他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她的颤抖渐渐平息,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灰原哀在半梦半醒间蹭了蹭他的袖子,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猫。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一点弧度,似乎梦到了什么温和的场景。夜一看着她放松的眉眼,突然觉得手臂的麻痛都变得值得。他想起小时候母亲讲过的故事,说每个人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会在不经意间与另一个人相连,就像现在,他的手臂成了她暂时停靠的岸。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暖炉彻底熄了。寒气从地板缝隙里钻出来,夜一下意识地往灰原哀那边靠了靠,用自己的体温挡住那点冷意。她似乎被这点动静惊扰,睫毛又颤了颤,搂得更紧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手肘。
就在这时,柯南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冰淇淋……凶手……”,吓得夜一立刻屏住呼吸。直到确认那小侦探只是在说梦话,他才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里的人。灰原哀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大概是睡得太熟,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贴在皮肤上,显得格外柔软。
晨光爬上窗台时,灰原哀终于醒了。她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落在自己紧紧搂着的手臂上,瞳孔猛地收缩。昨夜的记忆碎片般涌来——噩梦中山本的狞笑,雪地里的追逐,还有……这只手臂带来的安稳感。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像被泼了滚烫的热水。手忙脚乱地想松开,却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指尖有些僵硬,反而不小心拽了夜一的袖子一下。
夜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醒,睁开眼时,正好对上灰原哀惊慌失措的目光。她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眼神躲闪着,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早……早上好。”灰原哀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她猛地抽回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去,“对、对不起,我又……”
“没事。”夜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手臂麻了而已,比昨天好点。”
他故意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灰原哀的头埋得更低了,连耳根都红透了,只能含糊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