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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温泉池边,”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水汽的湿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灰原翻过一页图鉴,目光落在一只海胆的插画上:“我没有误会。”她的语气很淡,却像在刻意维持某种距离。
“兰是新一哥的女朋友,”夜一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瓶身,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按辈分算,她是我未来的嫂子。今天她在温泉里晕倒,我不可能不管。”
灰原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没抬头:“我没说你不该管。”
“但你不高兴了。”夜一的语气很肯定,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从你转身回房时的脚步就能看出来,比平时快了三步。”
灰原终于抬眼看向他,眸子里盛着台灯的光,像两簇安静的火苗:“工藤夜一,你观察得倒是仔细。”
“因为是你。”夜一的目光很亮,直直地撞进她眼里,“别人走快几步还是慢几步,我根本不会在意。”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汽水里的气泡慢慢破裂的轻响。灰原的耳尖又开始发烫,像傍晚被夕阳晒过的贝壳,她连忙低下头,假装研究那只海胆插画。
“我给她按摩的时候,”夜一继续说,声音放得更轻,“脑子里想的是‘这是新一哥放在心尖上的人,要是照顾不好,他回来肯定要跟我算账’。你看她的眼神,和看需要保护的妹妹没两样。”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灰原摊在桌上的手背,她的皮肤很凉,像刚从海水里捞出来的珍珠。灰原下意识地想缩手,却被他轻轻按住了。
“但看你的时候不一样。”夜一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带着温泉水的暖意,“看到你站在温泉池边的阴影里,我第一反应是想冲过去跟你解释。看到你回房时的背影,我觉得刚才在兰身边多待一秒都是错的。”
灰原的手指蜷了蜷,心跳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想说点什么,比如“你别胡说”,或者“我们只是朋友”,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声的质问:“那你为什么不立刻跟过来?”
“因为兰还没完全缓过来。”夜一的语气里带着点懊恼,“我怕自己一走,她又不舒服。等我把她安顿好,跑回来时,你已经锁门了。”他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将她的手包在掌心,“灰原,我心里只有你。不是妹妹,不是朋友,是只想放在身边好好照顾的人。”
窗外的海浪声仿佛突然清晰起来,一下下拍打着礁石,像在为他的话打节拍。灰原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一路暖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些积攒了许久的不安、猜测、甚至一丝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此刻都像被潮水漫过的沙画,渐渐模糊了轮廓。
“幼稚。”她最终还是只说出这两个字,声音却轻得像叹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其中的纵容。
夜一笑了,眼角的弧度像被月光熨过,温柔得不可思议:“是有点。”他松开她的手,拿起汽水瓶递给她,“但我说的是真的。”
灰原接过汽水,冰凉的瓶身让她发烫的指尖舒服了些。她抿了一口,荔枝的甜混着海盐的咸在舌尖散开,和第一次喝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多了点别的什么,像此刻房间里悄然蔓延的暖意。
“对了,”夜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放在桌上,“下午在海洋馆门口买的,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那是一枚用贝壳打磨成的书签,形状像条小小的海豚,边缘被海水冲刷得格外光滑,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灰原拿起书签,指尖拂过海豚圆滚滚的背部,突然想起下午在海洋馆,她盯着海獭看了很久,夜一当时正被毛利小五郎拉着讨论大鲨鱼的吃法,原来也没错过她的小动作。
“谢谢。”她把书签夹进那本海洋生物图鉴里,正好是蓝唇鱼那一页。
“不用谢。”夜一笑着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呢,你昨天不是说想看海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