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则展示了一份病历:“王三郎先生患有晚期癌症,医生说他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出此下策……他在牛奶杯沿敲三下,原是给卫子的信号——护好小枫。至于野笛与荻人,皆因贪念自陷死局,一个假戏真做遭反杀,一个破解暗号时触了卫子设的电网,皆是咎由自取。”
柯南盯着灰原手中那几张烧焦的纸片,“红叶……横杆……”这两个词在脑海中反复盘旋。他快步走向片寄王三郎的书房,目暮警官和众人紧随其后。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硝烟与苦杏仁混合的气味,书架上的古籍排列整齐,唯有最上层的一排书微微倾斜,像是被人动过。
“横杆……会不会是指书架?”高木警官试着伸手去够顶层的书,指尖刚碰到书脊,就听见“咔哒”一声轻响,整个书架竟缓缓向侧面移动,露出后面一道暗门。暗门的门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红叶图案,每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却在光影下呈现出诡异的扭曲——有的叶子明明是对称的,看上去却像是左边更宽,有的叶脉明明平行,却仿佛在中间交汇。
“这是菲克错觉!”灰原突然开口,“一种视觉误差,平行线在特定图案干扰下会显得弯曲,对称图形会让人觉得两侧不均。王三郎先生是想用这种错觉掩盖真正的线索。”
柯南凑近暗门,指尖拂过那些红叶:“菲克错觉的关键是干扰元素,这些红叶的叶柄……你们看,只有三片叶子的叶柄是直线,其他都是曲线。”他数着那些特殊的红叶,“第一片在左上角,对应书架第三层的《日本红叶图谱》;第二片在中间,对应第五层的《江户园艺志》;第三片在右下角……”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书桌的黄铜台灯上,灯杆恰好是一根笔直的横杆,“是台灯的横杆!”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台灯的横杆上果然刻着细密的刻度,像是某种标尺。柯南调整台灯的角度,让灯光透过红叶图案的缝隙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光影交织间,原本扭曲的叶脉竟组成了一行数字:“3-7-15”。
“3月7日,下午3点15分?”小五郎摸着下巴猜测。夜一却摇了摇头,指向书架第三层第七本书,那本书的第15页正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信纸展开,上面是片寄王三郎苍劲的字迹:
“卫子吾徒: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去往彼岸。小枫并非孤儿,她是你十六年前遗失的女儿,也是我片寄家唯一的血脉。当年你产后虚弱,我怕野笛姐弟加害于她,才谎称孩子夭折,将她寄养在远方,直到你足够强大能保护她时,才让你们以‘司机与小姐’的身份重逢。
书房暗格藏有红宝石一枚,是我给你的酬劳,亦是小枫的嫁妆。若她愿随你离开,便带她去北海道吧,那里的红叶,和她母亲年轻时最爱的一样。
切记,护她周全,勿让片寄家的贪婪玷污她的人生。”
信纸末端还画着一幅简笔画:一棵枫树,树干上缠着一根红绳,绳结恰好系在最粗的那根枝桠——正是后院那棵百年枫树。须坂卫子捧着信纸,泪水早已模糊了字迹,她颤抖着看向客房的方向,那里,中北枫正抱着膝盖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红叶发呆。
鉴识人员很快在书房墙壁的暗格里找到了那个锦盒,打开的瞬间,鸽血红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像是把整个秋天的红叶都收进了里面。须坂卫子拿起宝石,指尖轻轻抚过表面,突然转身冲向客房,推开门的刹那,母女俩的目光撞在一起,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声的哽咽。
“小枫……”须坂卫子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中北枫愣了愣,突然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妈妈!我就知道你是我妈妈!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都和梦里的妈妈一样……”
原来,中北枫早就凭着模糊的记忆和须坂卫子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猜到了彼此的关系,只是害怕捅破后连“司机姐姐”都做不成,才一直把话藏在心里。此刻真相大白,积压多年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出口,母女俩抱着哭了很久,连目暮警官都红了眼眶。
片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