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侍女:“这东西…‘贞德’…一直都会这样…滴答响吗?”
高个侍女缓缓转头,声音比同伴更低哑:“只有在新环境,或你情绪剧烈波动、试图抗拒时,它才会‘提醒’。平时,你会忘记它的存在——直到你需要被提醒。”
“情绪波动?抗拒?”许鸮崽感到一种荒谬的恐惧,“它怎么知道?”
“它监测你的心跳、体温、汗液中的化学物质。”矮个使女接口,声线稍细,同样冰冷无波,“‘贞德’认识你,比你更清楚你自己。”
许鸮崽问:“你们…也是从小就被戴上的吗?”
高个女脸上肌肉抽动一下,眼神依旧沉静:“今天我们只做一件事。”
“什么事?”
“保持沉默。听钟。”
“什么?”
“在索马沙,贵族女人一天只能说十句话。您话,已超限。”
“可是我刚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嘘!”
风声吞没未尽之语。
六名敲钟人如六尊古老守卫,遥望岛屿六方。每一小时,他们同时挥槌,钟声浩荡,击穿风浪,在密林中回响。
十二响之后,天色暗淡,一轮冷月悬于灰绿色树冠之海,将一切染上苍白寒光。
“喜欢这个设计?”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低沉、醇厚,带着一丝属于年轻统治者的、被权力过早催熟的威严。
“索马沙的古谚说,‘时间是一条环形的河流,智者能看见它的源头和归处’。而我们,只是让这河流的某一段,变得更加…清晰可见。”
曼德拉缓缓步入光晕之下。他依穿着那身象牙白的索马沙传统长袍,金线绣出的荆棘玫瑰纹路随着他的步伐细微闪烁,如同活物在缓慢呼吸。
曼德拉只有十九岁,面容年轻,但那双深邃墨绿的眼睛,如同索马沙深夜的海,盛满了和年龄截然不符的掌控力、狂热,以及一种近乎天真的残酷。
他走到许鸮崽旁边,用一种鉴赏家的眼神,缓慢地、细致地扫过他。
许鸮崽感到皮肤上泛起一阵冰冷的鸡皮疙瘩。
“六百三十一万五千八百四十秒。”曼德拉重复了一遍那个数字,他的手指凌空划过许鸮崽的身体轮廓,仿佛在描绘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精确到秒,因为我们索马沙人相信,每个瞬间都蕴含着命运的转折,尤其是…重生的转折。”
高个侍女推过来一辆滑轮柜,柜门滑开,冷气弥漫,月亮照亮一排排精心陈列的器械。
里面有数一百支注射器,它们被固定在量身打造的凹槽里,针尖锐利,闪着寒光,管内装着各种颜色诡异的液体。
幽蓝的、琥珀金的、深紫的、还有如同浓缩的血液般暗红的。
曼德拉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情欲的怜爱,拂过这些冰冷的器械,最终停在一支装有浓稠琥珀色液体的注射器前。
他将其轻轻取出,举到光线下,缓缓推动推杆,排出一小滴晶莹的液体。
“索马沙的古老律法规定,男性满二十一岁,方可举行大婚,继承完整的王权,并和他的第一夫人共同加冕。”
曼德拉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我还有整整两年时间。两年足够我将你,我迷失的珍宝,改造、打磨成最完美的索马沙第一夫人——我的苏荷王妃。”
就在这时,两个侍女按住许鸮崽的肩膀,六个敲钟人走近围绕。
许鸮崽余光盯着那跳动的红色数字,不断减少。
“不…必数了,许鸮崽。”曼德拉俯下身,他的脸离许鸮崽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数字终会归零,这是命运的必然。而改造,今夜就将开始。”
曼德拉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许鸮崽的眉心,然后沿着鼻梁下滑,最后捏住了他的下巴,用那墨绿色眼睛凝视他。
“第一年是雌激素治疗。它会软化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