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被晨露浸得半透,正顺着竹枝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一汪小小的水镜。林捷玄金婚服上的霞色还未褪尽,映在水里像揉碎的金箔,随着他转身的动作晃出细碎的光。顾清歌踮脚替他抚平衣襟褶皱,指尖划过逆龙甲的龙纹时,那些鳞片状的纹路突然亮起,像吸足了八域晨光的星子,在甲胄上流转成河。
顾清歌跟随林捷去解锁封印。
“恭喜宿主解锁仙界传送法阵,此方世界最低准入修为:下品仙王。建议达成仙尊境后前往。”
林捷将块墨色令牌塞进她掌心,令牌边缘的蜂纹在阳光下泛着暗芒,“我以混沌王的身份进去,你挂着令牌跟在我身侧,咱们探探首领的底细。”
“那江月欣呢?” 顾清歌突然抬头,睫毛上的晨露坠在颧骨,洇出一小片湿痕,“叫她一起吧。你总绕着她走,不是办法。”
林捷摩挲令牌的指节猛地收紧,蜂纹在掌心烙出浅红的印:“她早不是从前的江月欣了。” 他望着远处被云海吞没的山峰,声音沉得像浸了寒潭水,“第七战区那次,她指尖凝出的轮回道力里,掺着不属于她的戾气 —— 旧的魂魄怕是早被碾碎,现在的她……”
“可她还记得你我。” 顾清歌打断他,将块温好的灵糕塞进他掌心,“我已传讯给她,说在枯骨林西头的断碑下等。”
林捷咬了口灵糕,甜意里混着竹香:“罢了,多个人,多双眼睛。”
三日后的黑域,腐臭的风卷着磷火在白骨堆上跳荡。江月欣的紫衣在灰败的林子里格外扎眼,裙摆扫过一根断剑时,剑刃突然震颤 —— 那是林捷早年送她的护身剑,此刻刃身裂得像蛛网,却仍在她靠近时发出微弱的嗡鸣。
“你倒比我想的来得早。” 她转身时,眸底的紫比从前深了三分,像淬了毒的深渊,指尖绕着一缕紫雾,“清歌说,要去啃块硬骨头?”
林捷抛给她一块令牌,令牌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被她稳稳扣在掌心:“蜂组织的核心令牌,灵力别用太满,免得惊动结界。”
话音未落,顾清歌突然拽住林捷的衣袖,指尖指向白骨堆深处:“那里有灵力残留,很淡,但带着仙王境的气息。”
三人拨开缠着噬灵藤的骨堆,便见一具青衫尸体蜷在断碑下。剑鞘上的竹影被黑血泡得发胀,脖颈处的伤口凝着黑紫的痂,正是李松斯。林捷蹲下身,指尖刚触到他衣襟,青衫下滚出半块碎裂的玉简 —— 布防图上的血色纹路还没褪尽,却已被魔气蚀得模糊。
“死了五日。” 江月欣踢开脚边的头骨,紫衣扫过地上的血渍,“伤口切口平整,是一剑封喉,看剑痕的角度,出剑的人应该是左手持剑。”
林捷站起身,目光落在尸体旁的半截剑穗上。穗子末端的灵珠碎成了齑粉,他认得那纹路 —— 是赤金学院特有的缠丝结。喉结滚了滚,他没说话,只是将李松斯的尸体往骨堆深处推了推,用碎石掩住了那张扭曲的脸。
骨殿的黑雾比传闻中更稠,像化不开的墨汁。首领的玉座隐在雾里,只露出一根缠着黑藤的骨杖,杖头的骷髅眼窝闪着绿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殿门。林捷单膝跪地,将伪造的战报举过头顶,声音裹着刻意压出的沙哑:“启禀首领,第二战区灵脉已毁,顾家余孽逃向了龙息壤,属下追了三日,没能……”
“无妨。” 黑雾里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刮石头,每一个字都带着毛刺,“混沌王辛苦了,先去偏殿歇息。罗刹王稍后会与你商议下一步的部署。”
林捷叩首起身时,眼角余光瞥见殿柱后立着个黑影。黑袍边缘的暗金蜂纹在烛火中流动,腰间悬着的剑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剑柄上似乎缠着什么 —— 像是根熟悉的缠丝结。他不动声色地与顾清歌交换眼神,两人并肩走出殿门,廊下的烛火突然被一股冷风卷得倾斜,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混沌王留步。”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砂纸磨过木头。林捷转身时,正看见戴青铜面具的罗刹王从阴影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