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的灯火依旧跳跃,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
然而,那片刻的迷离与几乎冲破一切的真情,已被那一声冰冷的算珠轻响,悄然蒙上了一层轻纱。
假戏之下,情愫暗生。
藩篱将破,却又被那染血的算盘,无声地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谢砚之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缓缓直起身。玄衣在月光下流淌着沉静的冷光。他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案头那柄沉默的算盘,再看向云映雪时,眼中已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潭。
“夜深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冽低沉,听不出丝毫波澜,“夫人身体未愈,早些歇息。”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玄色的身影融入小榭外的月色,如同来时一般沉默,消失在通往书房的回廊深处。
云映雪独自坐在圈椅中,月光清冷地洒在她身上。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案头那柄冰冷的算盘梁骨,那道崩口依旧粗糙地硌着指腹。方才那几乎将她淹没的灼热目光,那近在咫尺的、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滚烫言语,仿佛只是一场月下微醺的幻梦。
算珠轻响,惊醒梦中人。
假戏真做?
或许,那柄染血的算盘和她体内未解的迦南之毒,早已为这“戏”划下了无法逾越的——血色鸿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