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账本……拿到了……” 云映雪在他怀中艰难地喘息,沾血的手指颤抖着探入袖中,将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冰冷沉重的扁平包裹塞进谢砚之手中!那油纸边缘,隐约透出纸张特有的硬挺轮廓!
入手沉甸!谢砚之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他低头看着怀中脸色灰败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的女子,再看向手中这承载着无数边军将士血泪的“血海”账本,一股混合着滔天怒火与无尽痛惜的洪流在胸中奔涌!
他不再犹豫,立刻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唿哨!
“唏律律——!”
数匹隐藏在不远处沙丘后的精壮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早已等候在此的影七和数名最精锐的玄甲卫,如同沉默的礁石,瞬间列队!
“换马!急行!目标定边军镇!” 谢砚之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抱着云映雪,如同守护着稀世的珍宝,飞身跃上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阿福也立刻换乘。
沉重的账本被影七迅速贴身藏好。一行人不再掩饰行踪,马鞭狠狠抽下!战马扬蹄长嘶,卷起漫天黄沙,如同黑色的闪电,向着东南方向狂飙而去!将骆驼和玉夫人那点可怜的“诚意”彻底抛弃在身后!
***
“砰——!”
一个价值不菲的琉璃杯被狠狠摔在坚硬的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
玉夫人那张妩媚动人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她死死盯着密室石案上那个被暴力撬开的紫檀木盒——盒内暗格空空如也!只有那个粗劣的油纸包赝品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而石案下,那个装着“压箱底宝贝”的粗麻布袋里,只有几块沉重的废铁和破布!
被骗了!
被那个病得快死的女人,用几盒破油脂和几句鬼话,骗走了她安身立命的“血海”账本!
“啊——!!!” 玉夫人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啸,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她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盯梢伙计:“人呢?!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回……回夫人……他们……他们换了快马……往……往东南方向……跑了!” 伙计吓得面无人色。
“东南?定边军镇?!” 玉夫人瞬间明白了!什么行商内眷!什么“活阎王”!全是假的!那是谢阎王的人!那个病秧子女人,就是金殿算账、撕开东宫黑幕的——**算盘才女云映雪**!
巨大的恐惧和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追!给我追!!!” 玉夫人歇斯底里地咆哮,声音因极致的怨毒而嘶哑变形,“所有能喘气的!都给老娘上马!带上最强的弓弩!追上他们!格杀勿论!尤其是那个贱人!我要把她碎尸万段!把账本给我夺回来!!”
整个沙棘泉瞬间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
急促的马蹄声和凶狠的吆喝声撕破了绿洲虚假的宁静!数十名早已蓄势待发的精锐护卫(其中不乏江湖亡命之徒)如同出闸的恶狼,翻身上马!玉夫人更是亲自披挂上一件轻便皮甲,抓起一柄淬毒的弯刀,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跃上马背!
“驾——!!”
追兵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带着浓烈的杀意,卷起滚滚沙尘,向着谢砚之等人消失的东南方向,狂追而去!
***
戈壁的黄昏,壮丽而残酷。
如血的残阳将无垠的沙海染成一片赤金,巨大的沙丘投下长长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阴影。凛冽的寒风开始取代白日的酷热,卷着沙砾抽打在脸上,生疼。
谢砚之将云映雪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的玄色大氅为她挡住风沙。她的身体冰冷得吓人,呼吸微弱而急促,唇边的血迹已干涸成暗红的痂,迦南之毒带来的死气在她灰败的脸上弥漫。唯有她紧贴着他胸膛的那本冰冷账本,传来一丝属于活着的沉重感。
“大人!后面!烟尘!” 负责断后的影七厉声示警!
谢砚之猛地回头!
只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