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木偶珠翠满头,穿着繁复的诰命服,却长着一张刻薄尖酸的三角脸,正是**“林氏”**!
“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 “林氏”木偶扭动着夸张的腰肢,尖细的假嗓模仿着林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咱们府里快揭不开锅了!那盐课银子……窟窿太大,补不上了啊!”
“永昌侯”木偶挺着肚子,捻着胡子,瓮声瓮气:“慌什么!夫人莫慌!本侯自有妙计!那朔方盐政的云铮,不识抬举,竟敢查咱们的账?哼!他不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咱府上吗?正好!给她爹安个‘贪墨盐课、畏罪潜逃’的罪名!再把这小贱人拿捏住,让她替她爹‘认罪’!盐课亏空,不就全栽到他头上了?哈哈哈!”
木偶的动作夸张笨拙,“永昌侯”得意地拍着肚皮,发出“砰砰”的闷响,活脱脱一个贪婪愚蠢的土财主形象!而“林氏”则谄媚地围着“侯爷”打转:“侯爷英明!侯爷英明!只是……那云丫头骨头硬,怕是不肯就范……”
“哼!不肯?那就让她‘病逝’!对外就说她思念亡父,忧惧成疾!她爹是罪臣,她死了干净!她娘那个碍事的,一并‘送走’!府里正好省下口粮!” “永昌侯”木偶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凶狠动作,却因木偶关节限制,显得无比滑稽可笑。
紧接着!
锣鼓点再变!
场景切换!几个穿着破旧军服、脸上涂着黑灰、形象猥琐的“军汉”木偶被推上台。
“林氏”木偶叉着腰,尖声道:“听着!府里养你们这些废物,现在是用你们的时候了!去!去定边!给我想办法,往那个小贱人云映雪身上泼脏水!就说她……说她跟你们这些低贱的军汉勾搭成奸!说得越难听越好!最好闹得满军营都知道!让她身败名裂!记住!这是侯府的死命令!办好了,重重有赏!办砸了……哼!”
那几个“军汉”木偶立刻做出点头哈腰、谄媚领命的动作,其中一个还故意做出一个下流猥琐的姿势,引得台下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鄙夷的抽气声!
“对了!还有这个!”“林氏”木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木偶师巧妙地操作)掏出一封粗糙的“书信”,塞给一个“军汉”:“拿着!这是‘证据’!模仿那小贱人的笔迹写的‘情书’!到时候想法子‘不小心’让人发现!坐实她的罪名!”
木偶戏演得惟妙惟肖!台词句句恶毒,直指林氏方才泼向云映雪的污水!那模仿林氏声音的尖细假嗓,那“永昌侯”愚蠢贪婪的嘴脸,那“军汉”猥琐下流的动作,还有那伪造“情书”的细节……将一场构陷栽赃、污人清白的阴谋,用最夸张、最荒诞、最赤裸的方式,在皇家宫苑、众目睽睽之下,搬演了出来!
“轰——!”
暖阁内彻底炸开了锅!比刚才林氏诬告时还要剧烈百倍!
“天哪!这……这是真的假的?!”
“永昌侯府……竟如此下作?!”
“那‘情书’!那模仿笔迹!难怪林氏敢当众攀诬!原来早有预谋!”
“这木偶戏……简直是把侯府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啊!”
“太……太荒诞了!太打脸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戏台转向了地上瘫软如泥、面无人色的林氏!那目光里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厌恶和看跳梁小丑般的讥讽!刚才那几个眼神快意的贵妇,此刻脸色煞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氏浑身抖得像筛糠,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戏台上那个做着抹脖子动作的“自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如同濒死的野兽!她精心策划的致命一击,她豁出老脸泼出的污水,在这荒诞滑稽的木偶戏面前,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将她自己、将整个永昌侯府钉在耻辱柱上的、天大的笑话!
“不——!假的!都是假的!是这贱婢构陷!是她找人演的!陛下!陛下明鉴啊——!” 林氏发出绝望的嘶嚎,涕泪横流,状若疯魔,扑过去想撕扯那戏台。
“够了!”
一
